她不想淹没在人群里。
她不想扎马尾辫。
周末出门前,蔺唯告诉正在浇花的兰秋池,打算出去剪头发。
兰秋池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有些惋惜道:“不打算留长点吗?”
蔺唯说:“学校不让披头散发,我不喜欢扎马尾辫。”
兰秋池笑眯眯道:“你扎那种无聊的马尾辫,就太浪费了。”
蔺唯不明白这里的“浪费”指的是什麽意思,也不想进一步问,扣上鸭舌帽,披上薄薄的蓝色衬衫当防晒衣,就出了门。
她不喜欢做防晒,巴不得能晒黑一点,可该死的是皮肤太白,稍一不慎就晒伤褪皮,疼得要死。
蔺唯在电梯口,恰巧碰见了背着小提琴包的黎晚。
黎晚总是最先打招呼的那个人,看到蔺唯后,落落大方。
“早上好。”
“早上好。”蔺唯看她一眼,又移开视线,也不知道去剪个头发,为什麽要心虚。
电梯显示屏正从一楼往上升,一秒一秒过的分外缓慢。
蔺唯说:“我要剪头发。”
意义不明的话,毕竟连说话的人都不知道想表达什麽意思。
黎晚转头看看左边人快触到肩膀的棕发,眼神停留在某缕微卷的发丝上。
“挺好。”
挺好?
果然她也觉得我留长发不好看吧,蔺唯想,那确实应该把头发剪短了。
春晚一年比一年无聊,今年的节目比去年的更烂上一层楼,蔺唯不想刷手机,擡头看电视不出五分钟就会打哈欠。
愿望过于奢侈。
以前总是这样,她在圣诞节从来只会收到两条祝福,不是姨妈的,就是她好朋友eva的。
可现在,就连收到这两条祝福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什麽国外的软件都登不上去。
淩晨十二点半,央视春晚也结束了,兰秋池在麻将桌旁将準备就绪,忙张罗着大家陪她打麻将。
蔺唯最后擡起手机看一眼,现在是英国时间下午四点半,两国同样宁静。
正要扣上手机时,手机震动了,手机在蔺唯的手机慌忙翻个面——
【黎晚:春节快乐![福]】
蔺唯的第一反应,是大脑空白。
她想过边青云可能会发,却没想到发来的是黎晚。
黎晚发消息标点符号总一应俱全,不过都是逗号和句号,偶尔为了分层加个分号或冒号。
而这一次,竟然是叹号!
蔺唯尚没看到过她发叹号,惊奇的同时心暖暖的,虽然完全脑补不出,黎晚说话带叹号的模样。
紧接着她又想,黎晚和杨可她们更熟悉,聊天也更多,说不定杨可的聊天框里全是黎晚的叹号,道不明的妒忌又燃了簇火苗。
不管怎样,能收到人气女王的春节祝福,一个顶一百个。
蔺唯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