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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第1页）

裴霁舟连同甫递来的证词，上面的墨迹还没晾干，一不小心就沾染在了他的拇指上。

他将纸张平铺在案上，沉声道：“继续。”

须臾后，裴霁舟又道：“劳烦县丞继续问询下去，我和瑟瑟去找吴卫核实猪骨一事，看看他是否知道些什麽。”

连同甫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对门外的衙役点了下头，后者会意地跑了出去，不多时又领了个妇人进门。

妇人看着有四十出头的样子，许是太过紧张了，竟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鬼祟，从进门那刻开始，便东瞧西瞧，跟做贼没什麽两样。

“大人，若民妇说了，真的会给十两银子吗？”妇人迫不及待道。

连同甫执着笔的手一顿，示意妇人先坐下，然后才回道：“若所言为真，赏银自是少不了你的。”

妇人的眼底顿时放起了光芒，不等连同甫开口问，她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大姐，大姐！”连同甫挥了挥手道，“你刚说的这些啊，别人都说过了。”

妇人惊道：“啊？说过了就不能再说了吗？”

连同甫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满脸都写着无奈二字。过了片刻，见妇人说不出什麽来，他便下了逐客令，“大姐，你要不回去仔细想好了再来？”

“别，大人别急啊！”妇人慌了，双手扒着桌案不愿离开，她绞尽脑汁想了半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可就在她即将说出口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一个与她年纪相仿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将妇人拉到一旁，满是歉疚地对几人道：“大人见谅，我这老婆子想钱想疯了，偷听了别人谈话，东拼西凑了几句便想着来骗些钱财。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草民怕她误导了大人破案，这才赶紧跑过来阻止，大人，她没说什麽胡话吧？”

“你说谁疯了？我看你才是疯了吧，钱都不要了？”妇人不依丈夫的话，两人争辩了几句，妇人才在丈夫的眼神威慑下噤了声。

“她虽然说了不少，可全是别人说过的。”连同甫道，“所以这赏钱——”

“赏钱咱可不敢要。”男人悻悻道：“她胡言乱语一通，大人不治她的罪便已是万幸了，草民怎敢奢求再要赏钱？大人，那草民就不叨扰您办公了，先行告退！”

“去吧！”连同甫挥手道。

偷天记（八）

“牛骨？”吴卫不假思索地回道，“确有这麽一回事，但这与我父亲之死有何干系？”

裴霁舟和江瑟瑟看了眼彼此，其实他们二人也不敢保证此线索有用，只是不愿放弃任何一个可能而已。

裴霁舟没有回答吴卫的问题，而是问他：“那你们知不知道那些猪骨头是谁送的？”

见吴卫摇着头，江瑟瑟忍不住提醒道：“还请吴大哥仔细想一想，家中莫名多了这麽些骨头，你们就一点也不好奇吗？”

吴卫再次回想了半晌，还真让他想起了一些，他道：“父亲的原话是说了我们也不认识，所以没有告诉我们对方的名姓，只道她是之前一位邻居家的姑娘。”

“姑娘？”裴霁舟和江瑟瑟几乎同时出声。

“确定对方是位姑娘？”江瑟瑟追问。

吴卫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裴霁舟从江瑟瑟讶然的神情中察觉一丝异样，但他暂且按下不表，又问吴卫他父亲还说过什麽话。

吴卫道：“父亲当时很是感慨，还问我是不是已经老得变了模样，否则仅是几年未见，那姑娘竟认不出他了。还说什麽女大十八变，曾经那个寡言的孩子变得活泼爱笑了些。对了，父亲还提过这麽一句，说那姑娘小的时候，她父母待她不好，因而她的性格稍许有些偏执，不过那天与她一起的还有她的丈夫，从交谈间得知对方不仅家境优渥，还待她极好，父亲回到家后都还在为她感到开心，说她总算脱离父母魔掌，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既是以前的老街坊，那你脑海中该是有些印象的。”裴霁舟道。

吴卫却是一脸的惭愧，他解释道：“父亲年轻时为谋生计，去过很多地方做活，他口中的老街坊并非是我们家附近的邻居，所以他具体是在哪里认识的那家人，我是真的不清楚。”

“没关系。”江瑟瑟转身对裴霁舟道，“我们可以从肉贩子那里寻找突破口，临江县卖猪肉的商贩应该没几户吧？”

“这个我知道。”程辉提着官袍下摆人外面匆匆走来，气息还未喘匀，便急切地说道，“县里卖猪肉的共有三户，城北一户，城东两户，而晨间正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候，想来他们还没有看到官府张贴的告示，因而才没有过来。王爷您看是否需要将他们三家的管事传来问话？”

裴霁舟顿了一顿，摆手道：“来回一趟费时不说，唤来的管事还不一定清楚此事。还是我们过去吧，我和瑟瑟去城东，城北那户只有麻烦程县令跑一趟了。”

“是。下官这便带人过去。”程辉转身沖到院里招来了几个差役，额上的汗经风一吹，倒是干了许多。

县衙就在城东，距离县衙也就两里半的路程。江瑟瑟和裴霁舟未乘马车，正好趁这一刻钟的行程疏离下案情。

“瑟瑟你对那个买骨头送吴春的女子有何看法，你觉得她与吴春之死有关吗？”从县衙出来，裴霁舟终于得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江瑟瑟摇了摇头，她的声音淡淡的，但裴霁舟却能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她在说些什麽。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存在关联，但我敢肯定的是，杀死吴老伯的兇手定是个男子。”江瑟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