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已经下起了小雨,房间里有些昏暗,慕秋凉让梁齐点起蜡烛。
江义给慕秋凉搬了一把椅子,扶着他坐下。
慕秋凉坐下后,正好能看清被绑在对面的余安。
慕秋凉让梁齐帮余安松了绑。
余安被捆绑了好几日,虽然不会反抗不会闹,但是却很少进食,几日下来,英俊的脸颊已经变得憔悴不堪。
他转动着手腕看着慕秋凉,满眼里都是複杂。
慕秋凉也看着他,心里更加複杂。
他强忍着胸口要涌出的血液,拿着染满鲜血的袖子擦了擦唇,缓了口气,问道:“对我下毒的事情,你可有参与?”
他说罢,紧紧盯着余安的神色,见他惊讶一瞬又恢複平静,不免苦涩一声:“所以,你们都知道,同是皇家子孙,冷漠一点,狠辣一点倒也无妨,毕竟每个人都有野心,只是,你们为何要算计一个毫不相干的弱女子?”
他指的云初念。
余安知道他指的云初念。
余安没有回答,过了许久才轻叹了口气,道:“三年前她及笄那日我再次见到她,那时我就知道,我和她的缘分才刚刚开始,在她很小的时候我就问过她,长大了要不要嫁给我,她说她愿意,她非常愿意,所以她成年后我就过来寻她,我关注了她三年,这三年里,她去了哪里,都做了什麽,每天和什麽人接触,开不开心,我都知道,我全都知道。”
他说到这里,扬唇笑了笑:“你问我为何要算计她,我那麽喜欢她,有什麽理由去算计她呢?”
喜欢?
慕秋凉冷笑,道:“因为儿时一句戏言就敢说娶她?你有什麽资格?”
前世拐走他的妻子,逼迫云初念陪他设下那样的局,现在,他有什麽资格说出娶她的话?
他提到儿时,余安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好像在说:你不是失忆了吗?
的确,他确实有一段记忆是模糊的,模糊到偶尔捕捉到点点当初的影子,但是,一次梦境就告诉了他一切,包括他从山顶滑落也是眼前的人所为。
余安见他冷笑,上下打量着他,也冷笑道:“我没有资格,你这副样子就有吗?你怎麽知道我是戏言?儿时我们一起玩耍的时候,念妹妹明明与我亲近,为何你非要插上一脚,还总是与她说我的坏话,当初若不你告发我和父亲要害云家,三王府就不会遭到满门抄斩,她父亲也不会死。”
头一次,那个一向温润如玉的余安公子,在说这些的时候终是冷了脸,连眼神都变得有了杀机。
慕秋凉望着他,依旧冷笑道:“是你们贪心不足打云家的主意,甚至为了云家的财産不惜多次陷害她的父亲,怎麽还怪起我来?你说你喜欢她,真的就是喜欢吗?你和你父亲在密谋什麽以为我不知道?”
慕秋凉说到这里缓了口气。
余安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道:“你让我见见她。”
慕秋凉蹙起眉头。
“你让我们见一面,我有话要对她说。”余安又道。
“说什麽?”慕秋凉苦笑,“说我们三人自幼就认识,还是说你儿时那句话不是玩笑,抑或向她说明你们一家三口不仅害死我的母亲,还害死了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