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瞭好一会儿,三人听见他细微的声音,均凑近倾听。
“你…怎麽、在这儿……”
南偌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你受伤瞭,我来看你……”
听到这话,吴寒山竟傻笑起来:“你怎麽…怎麽会认识我呀……”他甚至无力地握瞭握南偌的手,“我好荣幸…好喜欢你……”
“呜……”
一句“好喜欢你”如同一记重炮,击溃瞭南偌这些天以来绷紧的情绪坝口,担忧、恐惧骤然决堤,令他一瞬间头脑空白,眼泪唰唰地掉。
吴丽卓轻抚他的背,怕他背过气去,而吴寒山也用拇指摩挲他的手侧,小声道:“别哭…别哭……”
也许是太累瞭,吴寒山这次没有清醒太久,隻一小会儿就睡瞭过去,而按照他说的话来看,记忆貌似退行到瞭跟南偌相互认识之前。
吴丽君把他们拉到外面,说到:“身体方面没什麽大问题瞭,记忆缺失的事情也不大,之后会恢複很多,但医生说寒山在训练营裡遭到瞭虐待,可能会引起其他的心理问题,但现在还不好说……”
女人抱著手臂靠墙站著,对南偌说:“等寒山好的差不多瞭,你们就离开东城,随便你们去哪,隻要他喜欢就好。”
南偌点点头:“阿姨你呢?”
“把我儿子害成这样,这事儿我跟他们没完。”
吴丽卓皱眉拍瞭她一下:“你想干什麽?别冲动!”
“我没冲动,不管怎样,这事儿不能这麽轻易地过去。”吴丽君的表情看起来倒真的冷静异常,“蒋莎那娘们不是疯吗?我让她更疯一点。”
吴丽卓知道自己从来劝不动这个妹妹,叹瞭口气,问:“寒山被虐待这事儿吴峰有参与吗?”
“他?”吴丽君哼笑,“他就是个废物,那个婆娘干什麽他都不敢拦著,亲爹都护不住孩子,这事儿他也有责任。”
……
吴寒山的身体一天天好瞭起来,但精神问题却也一天天地暴露出来。虽然记忆慢慢恢複瞭不少,没那麽杂乱瞭,但他经常一发呆就是几个小时,哪怕别人跟他交流,他的反应也总是迟缓的,有时候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
而且他还格外害怕黑暗,这是南偌发现的。
那天是南偌守夜,他不敢睡熟,听见床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睁眼时发现吴寒山坐起来瞭,正盯著他看。
吴寒山看自己被发现瞭,有些局促:“你…怎麽醒瞭……”
南偌起身开瞭小灯,摸瞭摸他的额头,发现他额上全是细汗,身体也在微微发抖,想起姚风波说他总被关在小黑屋裡,突然福至心灵。
“你睡不著吗?是不是怕黑?”
吴寒山顿瞭一会儿,慢慢摇头:“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