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压着舞娘乐姬准备上场前,舞娘诗雅姗姗来迟。
她着一袭薄如蝉翼的青色舞裙,裙袂飘飘。
“诗雅给两位殿下请安,殿下万福。”诗雅福身,声音清脆可人。
诗雅长得小巧玲珑,妆容精致如画,但浓厚的妆容也掩不住长相中的稚气。
这样看去也不过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待人接客甜美得落落大方。
沈无霁沉默地看着她。
沈无憾开口道:“起来吧,坐着,找你是想聊下天,没其他的目的。”
诗雅面带笑意地忐忑坐下。
来时就已经有人跟她说了前面发生的事情,那位恭王像是来找麻烦的。
前些日子恭王带大军凯旋,虽然茶楼酒肆都对恭王议论纷纷,民间评价和学子的评价几乎是两个极端。
百姓们敬佩连破数城救他们于水火的恭王殿下,学子们鄙夷恭王心机沉沉,故意以和亲公主血脉玩这金蝉脱壳,引人眼目。
但不论如何,恭王是军心所至,深得帝宠。眼下连齐王都主动退让,说明恭王的地位已经无人能动摇,是他们断不能得罪的人。
诗雅今年是十四岁,她六岁入舞舫,十岁开始表演后便被舞舫保护得极好,很少再进行待客这种事情。
她安静地坐在旁边,希望眼前的爷能把她当做透明人。
但没过多久,压着下方大戏开演的击鼓声,有人冷不丁地问:“承安侯有说什么时候抬你入府吗?”
闻言,诗雅懵懂抬头,就见那位恭王冷着脸看她。
诗雅打了个激灵,连忙摇头:“殿下说的这是何话?奴从未曾期望成为侯爷的妻妾,更遑论有此番承诺之说!”
冷着脸的恭王眯起眼,凶意散了一点,但依旧冷声问:“那你的卖身契在何处?”
诗雅咬住唇,双眸酝了几分水光,没说话。
沈无霁仔细看她两眼,眉头微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凭借他对江敛的了解,这不会是江敛喜欢的人,若江敛真喜欢,会留着人在这舞舫受罪?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一般有人来寻你,侯爷多久会收到消息?”
诗雅怔住,顿时跪下连连磕头道:“殿下!是奴没能将您伺候好!跟侯爷没关系!奴、奴的卖身契一直在奴手上,请您不要迁怒侯爷——”
沈无霁紧紧皱起的眉头松了些。
翻腾的醋意淡下,他甚至有些愉悦,乐呵呵道:“行了,我就问一句,你也别急,坐那吃点东西吧,脸上都没有血色了。”
诗雅战战兢兢地坐下,巴掌大的小脸皱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沈无憾看不下去,抬手丢了个手帕过去,然后扭头迷惑地看着沈无霁:“你想干嘛?”
“不干嘛,来,喝酒!”
沈无霁拎起酒壶满上,然后摇摇已经见底的酒壶,朝担惊受怕的诗雅道,“多上些酒,我和齐王今天不醉不归。然后把你们的头牌请几位出来,我想听点舒心的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