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夏泽笙从进入这间会议室开始便一言不发,直到现在。
秦禹苍坐到他身边,搂住了他的肩膀,他才似乎惊醒过来,用晦涩难明的眼神看向秦禹苍。
“阿笙,大家都在等你。”秦禹苍柔声说,将申请资料又往他面前放了放。
……大家都在等他。
秦骥的商业帝国也在等他。
夏泽笙在这一刻才有了实感。
从他一无所有地离开二沙岛,到坐到这张桌子旁面对即将继承的大笔遗产。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天地翻转,荒诞得像是梦。
明明是众人难以企及的巨额财富,却像是大山一般,压迫得他难以呼吸。
他真是不知好歹。
“我……”他张开嘴,才发现嗓子干涩难耐,连说话都有些吃力,然后他看了看身边的秦禹苍,接着是站在桌边的何甄,以及坐在远处的钟文彬。
翻了翻那份需要填写的材料,还在犹豫的时候,秦禹苍已经把圆珠笔塞入了他的手心。
他掌心冰冷,都是汗水。
笔从他手中滑落。
“抱歉……”他说,“这份遗产来的太突然了,我……想考虑一下。”
说完这话,他站了起来,没敢看秦禹苍,又说了一声“抱歉”,逃一样地离开了会议室。
患得患失
秦禹苍设想过夏泽笙许多可能的反应,唯独没有料到这一种。
对于算无遗策的他来说,这是鲜少发生、屈指可数的几次超出掌控范围之外的事。猝不及防,眼睁睁地看着夏泽笙离开。
等夏泽笙离开了现场好一会儿,何甄已经把桌上的材料收起来,问秦禹苍:“他不接受,你打算怎么办?”
“他会想通的。”秦禹苍回神,站起来也准备离开。
“站住。”何甄对他说。
秦禹苍回头看他。
“我想问一下,秦骥为什么会把这样重要的东西,在死前邮寄给你而不是我,毕竟我才是他的律师?”他问秦禹苍。
“你可以去问秦骥。”
何甄表情晦涩:“之前夏泽笙被舆论影响,你为什么会清楚骐骥集团的舆论安全放在我这边负责。”
秦禹苍耸了耸肩膀:“无可奉告。”
然后他转身离开。
“之前还能敷衍个理由,现在连这些原因都不解释了是吗?”何甄气笑了,回头去看钟文彬,“你刚才怎么不开口?”
钟文彬叹了口气,也站起来准备离开,他对何甄道:“你让我说什么?”
“秦骥不是你的好兄弟?这些事情,在他秦禹苍的手上不反常?”何甄说。
“反常。”钟文彬道,“可是我收到过另外一封信,来自秦骥的,就在同一天。”
“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