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没劲。”江栖把水果自顾自地放在床头柜上,刚还打算高高兴兴地告诉季念的,这下,哼,他模糊地说:“外面有你要找的人。”季念蹭地一下站起来,走到江栖身边,摇了摇他的身子,问:“顾城吗?是他吗?”江栖不耐地挪开她的手,含糊地说:“嗯,他还说他想你了。”惊!病床上的迪斯亚适时降低存在感,他什么也没听到。季念听完后就跑出去了,他在就好。望了望周围,那间没关门的房间暴露在她眼前,里面是她朝思暮想的人。顾城把军帽脱了放在腿上,一只手托住,坐姿笔直。“顾城。”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望去就见她渐渐模糊了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瘦了,整个人又单薄了不少。她张开双臂,顾城如她所愿,起身走近她。这个怀抱来得猛烈,里面饱含思念,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淡淡的,季念却觉得弥足珍贵,就像眼前本来昏暗的一切忽然亮了,有了颜色。冬日里晨曦微绽,暖阳融化了冰川的雪水,富士山上的云流汇聚在一起,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橙色的阳光在漩涡边缘,荡起一圈圈金色的光,世间的万般瑰丽在此刻都失了色彩。她听到他在耳边呢喃:“宝宝,我好想你。”来年的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盐城最高人民法院宣布:被告人杜某因涉及大型贩毒集团组织活动,境外制造恐怖袭击案例,袭击我国公安民警等多项罪名……遂于2021年3月15日作出二审判决,以被告人杜某犯贩卖、运输毒品罪,制造恐怖袭击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一锤定音。出法院的那一刻,季念被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身后人环住她的腰,大手盖住了她的眼睛,一时间,陷入了黑暗。从他身上传来的香味儿迷蒙了季念的气息,顾城看她羞怯的模样,勾唇笑了笑,语气格外诱惑:“宝宝,听我指挥,嗯?”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迷迷糊糊地回答:“好。”“等我放开手,数三二一,再睁开眼,好吗?”顾城很高,季念只到他的肩膀,此刻是靠在他的怀里,他说话的气息缠绕着,季念软软地道:“好。”感受到他离开了,想到刚才顾城说的,她没敢睁开眼睛,只等着耳边有人说三二一。“三、二、一。宝宝,睁开眼睛吧。”那道低沉清冽的嗓音说着。季念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四周的风将桃花的花瓣吹散了,点点粉色飘扬在空中,掀起了季念的发丝,她惊诧地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男人。顾城手里捧着他一等功勋的奖章,在暖阳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只听他道:“季念,这枚奖章是我拿命换来的。小时候,这是父辈的荣誉和辉煌,长大了,这是自己的追求和梦想,参军了,这是肩上的责任和使命,现在,它是永恒的记忆和眷恋。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你愿意嫁给我吗?”法院高高挂起的国徽闪烁着金光,在广场中央是飘扬的五星红旗,蓝天下,男人像女人履行着要相守一生的诺言。他的眉眼舒适,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就连唇角好像也泄露出了一抹柔软的笑意,桃花瓣轻轻落下,好像是打开她心房的一把钥匙,让季念的心怦然一动。她眼角含笑,蓄起了一汪清泉般,声音甜美:“我愿意。”婚礼是在盐城的草原中举办的,还有对新人是林初和许南风。能让浪子回头的女人,她林初还是头一个。许南风抱着吉他坐在车顶上,白色的西服在蓝天下显得纯洁无比,像是白鸽会轻吻礼堂的乌鸦。风很柔软,吹在了他的发丝上,轻轻抚过。他温柔地笑着,等待着那个男人将他最心爱的姑娘交付在他手中。风水轮流转,他的报应就是林初。但他不后悔,自己就是栽了,彻彻底底。远处是广阔无垠的草原,青草都冒出尖尖来,被风一吹,铺天盖地般倒下又顺着风涌起,毛团似的蒲公英一层层地涌向天际,洁白的羊群像大朵的棉花四散奔逃着。蓝天上飘着五彩斑斓的风筝,燕子的、海鸥的、多啦a梦的、还有灰太狼的,高的好像能够着云的脚。在最温柔的风中,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中。江栖扮作的司仪开口:“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眼中、心中,只有一人。腰上的触感被四面八方吹来的风裹挟着,是春天潮而青的气息。口腔中淡淡的气息,让彼此沉迷,一如翱翔的鸟儿那般自由自在。到了九月,会有另外一批人,坐着绿皮火车,穿越祖国的大江南北,从这头走到那一头,为着,一个共同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