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感慨:“啧,有技术真了不起。”
隐藏式耳机里传来裴迁的声音,“抓紧时间,别忘了正事。”
周悬收回他修长的双腿,两手交扣在桌面上,与李椋对视着,“长话短说,别浪费我的时间,我问你,你和方澜是什么关系。”
李椋冷笑一声,又拿出了他对待审讯刑警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铁了心把秘密咽进肚子。
周悬早料到他会是这德行,干脆对耳机另一边的裴迁说:“他说他和方澜是情人关系。”
裴迁:“……?”
这小子刚刚可是信誓旦旦保证他的审讯功夫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这会儿是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满脑袋问号的不止裴迁,还有被造谣的李椋本人。
他大骂一声:“放屁!别拿那个不男不女的玩意儿来恶心老子,他男女通吃上过很多人的床,老子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想想就要吐了,呕……”
“哦?上过很多人的床,比如呢?”
“鬼知道,吸嗨了之后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在谁的床上醒过来,就是个□□烂的玩意儿!”
“细说这事。”
李椋舔了舔嘴角,“我听说他曾经有个喜欢的人,对方是个争KPI的毒贩,花言巧语骗光了他手里的钱,还让他染上了药瘾,从那之后他就堕落了。”
“这个人是谁?”
“道上的人都叫他路哥,他早些年的业绩很好看,一直管着这一片,不论大小贩子,只要在这里做生意就得看着他的面子给他上贡。”
“这个人现在在哪儿?”
“死了,窝里斗让自己人捅了刀子,死的没声没息的,倒也符合他干这行遭的报应。”
周悬戏谑道:“你这不是能说吗,怎么跟他们耗了几天都不说一个字?”
李椋翻着眼皮,没好气地说:“被你套出来的,你他妈的……”
“少往我身上赖,我看你是在拐着弯的向我求救。”
周悬站起身,走到李椋身边,倚在桌沿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
“你也知道在局里耗了几天,接下来你就会被押送到看守所了,这一路上可不安全,你是在暗示我一定要保住你吗?”
李椋喘着粗气,被手铐箍住的两手局促地拧在一起,指节泛白。
“……我还不能死。”
“嗯,这么惜命,一定有什么事还没做完吧?”周悬掰着台灯,将灯泡正对着李椋的脸,“你在山上的时候可没这么怕死,怎么现在怂了?莫不是有什么消息想传递出去?”
李椋满头冷汗,他已经走投无路,与其毫无意义地辩解,倒不如把最后的希望押在这个人身上。
思虑再三,李椋长出一口气:“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嗯哼。”
“三街里的巷子尽头有一家没挂牌的黑酒吧,一到晚上就会有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在那里找乐子,每周三都会有个叫阿棋的人出现在那儿,你帮我给他捎句话……”
周悬眸光凛然,“你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求一个警察帮你通风报信违法犯罪?”
“我知道!但我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不是想知道方澜的底细吗?那就去问阿棋吧!你只要把我的话带到,他就一定会帮你。”
裴迁在周悬耳边催促:“抓紧时间。”
周悬追问:“这个阿棋是什么人?你想带的话是什么?”
“什么人你就别管了,你就帮我告诉他,瓦狗下河了,扯乎。”
说完李椋咬紧牙关,不再多说半句。
周悬眼看没戏,也打算开溜,迅速退回到门边。
两名被他支走的刑警一脸懵地回来,“周哥,他们说姜队出外勤去了,你是在哪儿听到他说要找我们开会的……嗯?周哥?周哥??”
两人一回头,周悬已经消失不见了。
片刻后,他蹲在裴迁的办公室里捶胸顿足,“完了完了,这下闹大了,我项上人头不保啊……”
裴迁侧眼瞄着他,“你昨晚把违规说的那么自然,我还以为你很习惯也很擅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