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带节奏的戚孝这会儿也反应过来的,看着他的表情充满了疑惑和不信任。
他相信自己滴水不漏,面对这种场面也没露怯:“干什么?你们一群大男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女孩子是吗!”
他还不知道周悬和裴迁早就怀疑他了,往前者身边蹭了蹭,装出了一副可怜又委屈的模样,“你看他们啊……”
周悬还不想拆穿尤琼,就像被美色迷倒的昏君一样接连点头:“是是是,他们太过分了。”
他还假惺惺地提醒众人:“你们要合理分析啊,想好了再说,别乱给人泼脏水啊。”
他本来是想把人当枪使的,没想到居然是裴迁接了他的招,做了这只出头鸟。
那人喝下了最后一口咖啡,把杯子放在精致的瓷碟上,幽幽道:“那就不得不说说你的事了,尤小……第一起命案发生时,你在哪里?”
他故意咽下了“小姐”这一称呼,故意暗示对方自己发现了他的秘密。
尤琼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不确定裴迁是不是为了试探,眼下的局势对他不利,还是谨慎为上,犹豫之间他按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如果是说方澜被杀的那个晚上,我是跟廖容在一起的,村长一定要求住满两人间,我和廖容互不认识,却是为数不多的同性,就住进了同一间房,晚上的聚会结束之后我们都回去休息了,可以做彼此的证人,可惜她已经死了,生前也没来得及替我作证。”
他还不忘转移重点:“方澜可是死在了明媛的房间里,你们首先应该怀疑她才对吧,为什么要问我?”
众人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意识到尤琼可疑的人不止周悬和裴迁。
周悬抓紧机会煽风点火:“我记得明媛被害的时候你好像没有不在场证明。”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哪有什么人能替我证明?再说我也没有力气把明媛从二楼扔下去,我……”
“尤小姐。”躺在沙发上休息的林景睁开眼,在程绝的搀扶下勉强坐起身来,话音虚弱:“我有件事想问你。”
在这之前,萧始一直暗示他不要暴露已经恢复意识这件事,但提到死去的好友,他还是坐不住了。
尤琼的目光四处游移,悄悄观察着其他人的动静,“……你问。”
“我在来这里之前听过你的大名,你曾装裱过不少名家大作,在书画和古玩圈里很有名,那时我想请你为阿媛的画装裱,特意找人问过关于你的事,对方给我看了一张你的照片,拍摄时间在三个月前。”
尤琼脸色一变,眼神沉了下来。
林景低着头,咳嗽几声才继续说下去:“可能面容长相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你那时候是短发才对,人的头发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长到这么长,所以……咳咳咳,尤小姐,你到底是谁呢?”
尤琼陷入了沉默。
在这漫长的静寂中,人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突然,尤琼有了动作,他一脚踹在身前的茶几上,捋着自己的柔顺长发,“我可以再编点借口,比如照片是戴假发拍的之类的,不过既然你们都在怀疑我,那就不如说开了吧。”
他用满含攻击性的目光看着在场的人们,嘴角浮出嗜血的笑容,切换成低沉的声线慢悠悠道:“我的确不是尤琼,那个女人啊,现在还躺在县城招待所客房的地板下面呢,她如果知道自己还没赶到村子就会被杀掉冒名顶替,估计就不会出席这次拍卖会了吧。”
王业惊恐道:“你、你杀了真正的尤琼?那……那你是谁?”
裴迁侧眼看着“尤琼”,那冰冷的目光满溢着不屑:“一只爱惜羽毛的野鸟罢了。”
“尤琼”又狠狠踢了下茶几,生硬道:“我是可以剪掉头发扮得更像一点,但没那个必要,我可不想为了一群无关紧要的人剪掉我引以为傲的头发,毕竟你们——都快死了。”
戚孝一听这话火了,一跺脚站了起来。
周悬拉住他,猛地将他扯向一边。
随着一声巨响,人们的呼吸都顿住了。
“尤琼”举着黑洞洞的枪口,为没能一枪爆了戚孝的头而感到遗憾,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周悬早看出他那玩偶熊里藏着什么,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但没想到最先有反应的是其他人,还好他动作快,不然这会儿地上又该多具尸体了。
“尤琼”脱掉了他那双不合脚的高跟皮鞋,光脚踩着沙发站起来,用手里的枪指着在场不敢乱动的人们。
他的目光在裴迁和林景之间打转,像是在犹豫先从谁下手。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没必要骗你们,方澜和明媛都不是我杀的,没必要浪费时间怀疑我。”
程绝见状把林景护到身后,毫无惧色地面对他的威胁。
“尤琼”的注意力本就不在林景身上,目光幽幽落向了裴迁。
“你呢,就没什么话想说吗?”
裴迁借用苏野的茶壶,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清水,不紧不慢地面对这个问题,“你确实没杀方澜和明媛,因为方澜的死是一场意外,明媛是被陈岳杀死的,你真正动手杀害的人是陈岳、廖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