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潮生回神,淡道:“在想一个方子。”崔廉和点点头,“哦,那还是要休息休息的,可别累坏了身体啊。”张潮生嗯了一声,然后真的起身回到床榻上休息。崔廉和觉得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好像师傅从来在白天睡觉过?挠了挠头,没想明白,他便去检查药草了。张潮生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只有这样,纪昀深他们才无法通过他找到戚常念,更没有借口对张家动手,至少不是因为他动手。而长春宫里,纪昀深也醒来了过来。他头脑昏昏沉沉的,难受得要死,却还是努力地挣扎着爬起来问:“戚常念呢?”纪成舒端来滚烫的汤药,坐在床边,不客气道:“皇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她?”纪昀深本就难受,根本不想听人说废话,一挥手直接把汤药扫倒在地,纪成舒看着这地上一片黑褐色的污渍,脸色也颇为不虞,“你念着她又有什么用,皇兄,你别忘了,你可不是普通男子,你是帝王。帝王如何能被儿女之情所束缚!你这副模样我倒觉得她走了才是件好事!”纪昀深头疼欲裂,嘴唇都干得起皮,他根本没有听清楚纪成舒说的是什么,只知道他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了好一大堆,吵闹得要死。他嘶哑着声音,大喊:“李德善!李德善!”“欸!”李德善赶紧应声,随后飞快地进来房间,掀开帘子走到纪昀深眼前,低声道:“陛下!”纪昀深撑着一口气,喊道:“找!都去给我找!让明珠也去!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皇后给我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德善立马跪地领旨,“是!”又飞快退下。倒是徒留纪成舒站在原地生闷气,感情他白说了!他一甩袖,道:“你就疯吧!好一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皇兄,迟早你会后悔的!”他咬牙切齿,“你这副样子真是让我瞧不起你!”纪成舒拂袖离开,纪昀深身子撑不住直接摔回床榻上,他看着这熟悉的围帐,明明这屋里的一切都是熟悉的,都充满了戚常念的气息,可偏偏就没有戚常念这个人。他闭上了眼睛,他一直知道戚常念的性子有多刚强,所以当初才会被逼急废了她的手脚,即便是后来她要治疗手脚,他也曾犹疑过。如今想来,当初就该让她废着。也好过她一心求死,弄得下落不明。城外一座塔寨之中,略显寒酸但干净整洁的床榻上躺着一个面容苍白的女子。春草握着戚常念的手,问大夫,“她什么时候能醒啊?”大夫摸着胡须,悠悠哉哉道:“这姑娘身上旧伤太多,落下不少旧疾,此番又遭冷水浸泡这么久,身子一时受不住,恐怕……”他这样一卖关子,吓得春草以为她要死了,直接大哭起来。“到底多久?”旁边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突然发话,他声音低沉,背后背着一把大钢刀,额角还有一道疤痕,一瞧便不是什么好人,凶神恶煞的。大夫哆嗦了一下,老实道:“睡个天就醒了。”“真的吗?”春草边哭边问。大夫点头发誓,“我保证!这姑娘虽然身上伤不少,但一看以前就是个练家子,体格好着呢。”闻言,春草缩了缩鼻子,这才哭得小声了些,“那就好。”大夫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然后问:“既然没事了,那我能走了吗?”戚远山背着钢刀就要送他,大夫忙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您留步,我自己下山就好。”只见他拿了赏钱留下药方跑得比兔子还快。房间里,春草守着戚常念,然后对男子道:“戚副将,今日实在是多谢你。要不是你,我和娘娘可能就回不来了。”戚远山道:“哪里的话,要不是你提前拦住我们,恐怕我们就要和禁卫军对上了,哪里还能先一步到达河边将小姐捞回来。”春草看着戚常念的面容哽咽,“都是小姐的法子。若是这一跳留下了什么病根,我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戚远山也不知道该安慰她些什么,只道:“小姐会长命百岁的,你也别太难过了。”他抿了抿唇,“我去让人给小姐煎药,你守着她。”春草嗯了一声,戚远山掀帘离开。他一走,春草便扑在戚常念身上默默地流泪,仿佛如此才能确定娘娘真的还活着。◎最新评论:【好看】-完-、悬空楼◎戚常念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盛京城里风声◎戚常念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盛京城里风声鹤唳,到处都在搜寻她的消息。戚远山站在她床边,眼眶也红了一瞬,喊了一声很久不曾听过的称呼“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