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映掩与甲胄之下的唇角微微扯起。
“昔日爱人也?可反目成仇,一个同窗而已。在她计策之下死了我多少大燕将士,你为何不问??”
此话一出,黑甲军中气氛更加沉重。
“林清樾。”
“今日于此,我只是不想徒增伤亡。你若良心尚存便?带着你的人撤吧,我以燕太子之名沈映起誓,绝不食言。”
“梁映啊梁映,都当了太子了。怎么还是如此心软——”
林清樾时隔两月,久违地念出一个无人再会称呼的名字,大抵是这一秒的怔愣,林清樾的起誓无人防备。
“百里,她不值这个价。”
一支冷箭从弩机之中尖啸而出。
眨眼之间,瞿正阳只觉得胸前一震,那根长长的箭矢竟就这么生生地扎在了他眼前。
“祝虞!”
瞿正阳蓦地垂下手中之刀,单臂揽住口吐鲜血,猝然塌陷失力的女子,满眼惶恐和不敢相信。
“她怎么会杀你,她不是你最好的姐妹吗?不该是这样的……”
“梁映,你我之间已无余地。”
远处,林清樾冷漠的声音随风传来。
凛冽的风声夹杂着凛冽的杀意。
“杀!”
萧定安牵着自己黑马的缰绳,任由万千兵马从他身边穿过,在阵前女主帅的振臂高?呼下,汹涌地扑向对面燕军。
三日。
应当是会有结果?了。
满意地弯起唇角,萧定安缓缓从无人在意的角落缓缓退去-
这一场由燕军夜袭开场的战争,两日未歇。
燕楚两军主帅皆是一子不让,阴谋阳策频
出。在楚营地,萧定安看见光是帐内沙盘便?是摆了十个,而林清樾就在数十沙盘之中,同时操纵摆弄,演算下一步。
这般势均力敌的角逐,燕国历史上闻所未闻。
但,终究这燕太子一身本事和谋略都是林清樾亲手教导,于第三日的清晨,萧定安便?看到了楚军胜利之姿。
——他们已成功渡过齐河,兵临燕国最后一道?防线,淮州城下。
而清剿完那些四散奔逃燕军的楚军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
只差今夜最后一次攻城。
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是他的尘埃落定。
无论是权势,还是她。
寂静无人的四下。
萧定安掀开帐门?,看着摇曳烛光下一双阔别已久的双眸,他低声如恶鬼絮语。
“等这么多年,终于到了最好的时机了。”-
相对于城内的一片死寂。
城外刚驻扎好的楚军营地一片欢声。
林晞瞥过邵安手中的战报,啧啧赞叹。
“这丫头片子不谋反还真是可惜了。”
“没您这么夸人的。”邵安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