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谕不管吗?”
关道宁缩了缩脑袋,他做事但求保底,上舍学子这般放肆实?在超过他的想象。
“其他教谕?”衙内摇了摇头,“国子监教谕不过正六品的官,怎么和?那?些家中四品朝上的学子们提要求?”
“今日?到现在也不见人来点卯,教谕也没来,估计是上也不用上了。”
衙内耸了耸肩,似是早习惯京中这风气。
“那?清河宴他们也不在乎吗?”
瞿正阳打听?过那?日?太子所提的“清河宴”,还以为事关两国权益,上舍学子定?比青阳斋求举荐还紧张些,一刻钟恨不得掰成两刻钟来学。
“大抵也会学,只是不在这儿。”衙内想起什么,看了一眼众人,眉宇之间藏着点不堪说的隐晦。“你?们可要去看看?”
众人对视了一眼。
他们现在还有别的事可干吗?-
他们乘着衙内家的马车,在街坊间左右绕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地方。
马车所停之处,和?国子监那?条街的清幽全然不同。虽是深秋,但此处竟有一处花色纷繁,争相开放的繁花林。
还未踏入,便已然听?到人声嬉闹。
丛林枝叶间影影绰绰,见衣着富贵的男子三五一堆,露天设宴,身边无不有一位身姿妖娆,衣饰浓艳的美人随侍在旁。
这样的宴席不止一处。
笑闹之间,男子们比起词赋。
这边道:
“世间尤物意中人。轻细好腰身。香帏睡起,发妆酒酽,红脸杏花春……”
那?边在一曲舞乐声中,有人抚掌唱:
“酥娘一搦腰肢袅,回雪萦尘皆尽妙。”
由衙内开道,林清樾和?梁映等人在花林中一路走?来,酒气越发熏然,那?些宴中之人还是白日?已经飘然欲醉,也不知是美酒、美景还是美人之故。
走?到最?深处,也是花林最?盛处。
平地起了一座两层高台,高台之上五彩罗绮随风招展,绚丽乐声不断,如梦似幻。
“那?里,便是上舍之中身世最?高的学子设斋宴所在,也做词赋策论,比地上这些强些。”
这就是衙内提到的“也会学。”
林清樾几人见上舍如此“读书”,算是大开了眼界。可这眼界,实?属越看越叫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衙内也是没想到,这繁花台比他走?之前?更糜败了。先前?至少只是喝酒奏乐,诗词攀比起来,总有一两篇过得了眼,不是只念美人细腰。
林清樾尤其难以置信。
明部竟然为太子归位做到了这个地步?
用这样的学子上场比拼。
这不是拿清河宴,拿大燕边关的战乱当玩笑吗?
“走?吧。”
林清樾闭了闭眼,沈氏的大燕正在一点点腐朽,这一点她很清楚,但是亲眼目睹,还是让人不愿多看。
林清樾话音落下。
清脆的壶声碰撞声从她身后?两尺处传来。
她回身一看,是走?动的关道宁无意踢翻了台下一只点漆双耳投壶。
“好大的胆子!敢碰坏我们小侯爷的投壶!还不速速跪下赔罪!”
这动静很快也惊扰了台上的人。
众人仰头,台上罗绮正逢一阵风飘起,刚刚还看不分明的凭栏处站了五六人,但其中最?耀眼的就属站在正中,双手环抱的红衣少年。
而红衣少年目光先是掠过神色沉郁的高大少年,随后?定?在了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