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平皱了皱眉,从没被女的如此骑在头上过,刚要发怒。他胸口却被狠狠踩上一脚,那?脚碾着他皮下骨肉,闷坠得发疼。
他双手试图移开那?作?恶的腿,却发现他根本撼动不了丝毫。而且他越挣扎,那?脚便碾得越重,他平时引以为豪的那?点?力气竟是徒劳。
祝平只觉自己连气都吸不上,忙不再反抗,讨饶喊着“大侠饶命!”
“很好,看来你酒醒了,不该说的话?再让我听到,别怪我把?你舌头绞了。”
女声凉薄冷漠,像冰一样砸到祝平头上。
祝平呆了呆,这才回?忆起来自己刚刚在外人面前都说了什么胡话?。若是那?老?鸨真信了,现在毁了祝虞的名声,他拿什么向贵人交差!
一阵冷汗冒出,祝平彻底褪了酒意。
却在他思考之际,那?悄无声息出现的女子,也走得悄无声息。
祝平回?神时,眼前除了还倒在地上的大汉证明着发生过的事儿,那?女子别的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
他一边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再在兰香坊门口逗留。一边却后知后觉地察觉,这陌生女子怎么竟像知道这隐秘一样,如此威胁于他……
祝平一时没想?通,却终归还是躲过了须臾之后,带着数十大汉重返侧门的兰香坊老?鸨。
“啧!逃得倒快!”
气急的老?鸨气在门口叉着腰干骂了几?句,才指挥着人把?地上几?个没用的家伙抬回?门内。
伙计听着数落的话?,又看了看地上这四五个本是老?鸨身边最得力的护院,不由得好奇起那?逃单的客人来。
兰香坊没有不透风的墙,隔天这事儿就传遍了整个兰香坊。
第二日?一早。
兰香坊采买每日菜蔬的厨娘在菜铺专门守了一会儿,一看到穿着标志性的烟青色外衫的书院采买厨娘,忙旋开一抹笑?迎了上去。
“哎,听说你们书院可不得了,有女子在里面上课呢?”
刘瑞娥放下手里挑着的冬瓜。
“你在说什么浑话??书院里怎么可能有女子?”
“是真没有还是你没发现?书院那?么多学?生呢,就没个瘦了些的,声音细了些的?或者?……”那?兰香坊的厨娘压低了嗓音,贴耳道,“胸前鼓了些的?”
刘瑞娥默了默,懂了她的意思是在说,有女子把?自己装作?男子的模样,偷偷以男子的身份在书院念书。
可这事儿岂不滑稽?
以长衡书院筛选学?子的法子,能留下的各个都是奔着仕途去的,这女子就算混得了一时,她还能混得了一世?
还想?入仕做官不成?
刘瑞娥摇摇头没把?这事当回?事儿,回?了书院,还把?这事儿当成笑?话?讲给帮她打?下手的小厮说起。
小厮也笑?,“姐姐哪听来的,这可太好笑?了。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如此胆大,这在书院可是要和?男子同吃同住的,要被人知道这日?后清白还要不要了?”
“可不是嘛,那?胡三娘说得还有鼻子有眼的,说是咱们青阳斋的学?子。”刘瑞娥摘着菜,继续闲话?道。
“这更可
乐了,那?青阳斋里各个都快学?疯了,吃饭都不忘拿着书,还有拿着饼子沾着墨就往嘴里送的。女子能这样学??”
……
“阿虞?阿虞!”
祝虞顶着青黑的眼圈艰难地从书册中抽回?思绪,双目无神地找着唤她名字的方向。
原是不知何时靠过来的清隽少年。
“林兄?”
林清樾看着越发憔悴的祝虞,颇有些无奈地递出手里的锦帕。
“嘴上沾到墨了。”
祝虞啊了一声,这才转过浑噩的脑筋往自己吃饭的桌案上看去。
为了节省用饭的时间,她就拿了一个干饼和?葱酱,葱酱的碟子旁边就是墨碟,方便她随时拿笔在书上圈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