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谕这——”就算是徇私,也太令人发指了吧?
邵安皱皱眉,“沉不住气,你继续往后翻。”
能拿到甲等的学子悟性自是尚可,越翻,他也就明了教谕用意。
前几张白卷全是第一日邵安给的墨义帖经试题。
这些试题,顾名思义,只需根据给出的上下文,默出所空的经典名句,是所有试题最不需要动脑,却也是不得不花最多的笔墨的地方。
林樾没有答一张墨义的试题,但在他的策论、诗赋之中句句涵盖。
以此用法,不知比单纯墨义高上几筹。
既省去了重复答卷的时间,又在诗赋策论中更好地引经据典。
纵观全卷,其文采斐然,一言穷理,甲等学子心知肚明,根本不用他特意去数是否有哪道墨义试题被漏下。
同样是甲等。
他拿甲等是因为他的答卷十通八-九,够上了甲等。
而林樾拿甲等,则是因为优劣之中,最高只有甲等。
“学生输了。”学子把试题还给邵安,对着林樾再无芥蒂地一拜。
“恭喜林兄胜任玄英斋斋长。”
一旁的林清樾从头到尾,半句没有多说,只是温煦回以一礼。
又一路受过目光洗礼,重新走回坐席,从书箱安然拿出一册新书。
分明已完成了答卷,按理回斋房都可以,但林樾还是选择留下。
果然不矜不伐,虚怀若谷。
书院之中,品学兼优,永远是让人折服的硬实力。
玄英斋的学子逐渐对新斋长心悦诚服,忘了他们前一刻有多看不上这些被罚来玄英斋的“外斋”学子,更不会相信“外斋”学子能做了他们的斋长。
不过,谁让那人是林樾呢。
梁映一点也不意外,只抬头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等等。
梁映眯了眯眼,重新定睛看了眼林樾方向。
清雅如竹的公子,拿在手上研读的书籍封皮写的是什么?
——《史剑仙成仙记》??
梁映又反复看了几遍。
这才确认林樾这人真的在斋堂之上,堂而皇之地读起了话本。而且神色专注,比起他提笔答卷时,更是过之而无不及。
林樾自是感受到来自梁映的凝视。
到底还是少年,仗着外形凶悍,并不知道隐藏神色和气息。
她安之若素地翻过一页,用只有彼此才听得到的声音道。
“梁兄,看题,别看我。”
果不其然,林樾的耳边传来掩饰一般的咳嗽声。
一日课业毕,钟声响起。
玄英斋内再答不完的,邵安也不让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