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刁氏拎着沉甸甸地食盒下了船,今个天气不错,日头照的人很舒爽,刁氏走起路来都快上许多。
转眼来到面食铺子前,刘新才正站在灶台后包扁食,这会儿时间不当不正,没谁用饭,刘老板就趁着空隙把晚间要卖的吃食先做出来。
抬头一见是多日不曾出现的刁氏,刘新才表情顿时萎靡下来。
“哎哟我说刁娘子喂,您可真是叫我一通好等!”
刘新才每每见她都是这话,刁氏已经习惯了,不过这样给人供货确实要不得,也亏得刘新才脾气太好才没抱怨。
褚朝云给刘新才做了六十颗丸子并二十虾饼,刘新才照单全收,又热心的要请刁氏吃一碗扁食。
刁氏确实没空坐下来吃饭,但讨一碗水喝,时间还是有的。
刘新才给她倒了碗热水,索性和她聊上两句,“我昨个去柳老板那酒肆打酒,竟看到他家的下酒菜多添了一道炸虾饼,我说刁娘子,您姑娘那配方不会叫那老小子给偷了吧?”
其实也不怪刘新才瞎猜想,柳文匡做生意是挺有诚信,就是人很滑头。
来他这里吃过一次虾饼后,没几日自己那儿也摆上了,刘新才当然会多心。
不过说起这个,刁氏也正有话要告诉他。
来之前褚朝云特别跟刁氏提过,柳文匡的事情需要提一提,还有花船那边,倒也不必再瞒着了。
刁氏喝下几口热水,坐下来道:“先得跟你道一句抱歉刘老板,我家姑娘便是蕤河那条花船上的,柳老板没偷什么配方,他的货也是从姑娘那拿的。”
刘新才一听,恍悟的“噢噢噢”几声,随和的应道:“那就好,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咱们又没讲好不许给别家供货嘛。”
说罢,他表情倏地一怔,顿觉不对:“那要这么说,您现在也在那——”
“在的。”
刁氏知道他想说什么,似是不愿旁人听到,就先一步承认了。
刘新才错愕,半晌有些不解道:“不是刁娘子,您、您和您闺女——”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刘老板。”
刁氏歉意的点了点头。
她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别人话的,可刘新才想说的,她却不想听。
提着食盒走出两步,刁氏才想起褚朝云交代的话还没说完,复又回来,“刘老板,天若是冷了,我可能就不太方便总下船了,若你还需要这些吃食,可以去船上找春叶姑娘或者蕙娘,你就能拿到货了。”
花船不是黑店,并非每次光顾都要大鱼大肉,有时候文人雅士或赶路经过的客商,坐下来喝一盏茶也是可以的。
刘新才心中有数后,笑着送刁氏:“多些刁娘子告知,我空了就会去的。”
刁氏在这儿耽误了半晌,便不敢再拖延,先一步去给蕙娘送饭。
从院子出来时,又去棉花行称了三斤下等棉,布匹铺子扯了足数的布,返回船上前,还买了一些茱萸回去。
褚朝云叫她多买一点,毕竟再冷,可就没得卖了。
刁氏忙完这些事,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尽量加快步伐的往码头赶。
不过想着食盒里装的那些茱萸,她百思不得其解,这鬼灵精的丫头,突然要这些个茱萸来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