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好,我们没有天帝家那么臭讲究,收起你原来的习惯。”阿鬼解开了我身上的沙子,但没有放过我的打算,我可能一出山门就被人劫持了,也许我应该和巫翎令蘅他们一起上路的。我在白民国居住了下来,每天都在逃跑和准备逃跑,阿鬼和她的神侍总是仿佛看不到我似的放我跑出去再抓回来,像逗弄小鸡一样,偶尔在抓到我的时候他们会和我交手过几招,阿鬼行动异常敏捷,她的尘土速度缓慢可她隐藏在尘土内的暗器隐蔽又迅速,加上她身法诡谲,总让我被戏弄得很惨,相反神侍小哥一柄三尖两刃戟可刺可守,他的剑戟沉重异常,水鞭却轻盈灵巧,这人喜欢用水雾把敌人圈起来再用剑戟应战,他们都点到即止,像在指导我也像在耍着玩。“你若再早生几十年,怕长不到这么大。”那神侍小哥默认了阿鬼的话。“再早生十几年我也是巫祝。”我都已经在这里生活了60多天,加上之前在路上浪费的时日,如今已经快到冬天,他们经常埋怨我太愚蠢,身法慢得像猪,和神兽配合得也不好,就连推演之术都没学明白,总抱怨如果我不是被圈养起来就早已经死了。我实在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他们现在的每一步都像要让我以后去战场。“不会,再早生几十年,你就不是巫祝。”这一次神侍小哥反驳了我,此前他们都不理会我的反驳,尤其是神侍小哥,他人虽然善良质朴,高大帅气自己缝补衣服也很居家,可就是不爱说话,平日里都是阿鬼偶尔和我拌嘴。我反问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个对视一眼,最后叹了口气。“蠢也要有限度,我现在都后悔带你回来了。”那阿鬼拿来了之前没收走的“玩具”们,她说我身上有用的就只有一张弓和一把我看不上眼的漆黑短刀,也就只留给我了这两个,在我看来劫持我的人一定不会留下真正有用的东西,所以一定是瑶琴、占星图和我剩下的用毒丹药更有用。“我们这些日子怎么对你的,心里有数吗?”他们两个坐在石桌对面着土黄粗布服饰,桌子上尽是巫祝白袍金丝华服、白玉龟甲河图洛书、梧桐瑶琴和各种丹药,这就是我此前和现在的两种不同生活。“有数,你们天天好像要让我上战场一样,可我是个巫祝,你们让我治病救人、占星祈福才对。”“你知不知道西王母?”阿鬼问我,此前我和巫翎他们交谈的时候听说过。“知道,和天帝俊合称天王地母,拥有下界物资。”他们突然说起西王母,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西王母的人,这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屋内的火把被风吹得摇曳起来,我觉得有点恐怖,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半点都猜不到,夫诸可能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它顶开门进到屋里卧到我身边,面前的两个人没有任何反应,我以为他们应该会警惕夫诸前来。“你是不是还觉得,面前的这些玩具才是好东西?绑了你的人不会给你有用的器物?”阿鬼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可能我刚刚因为夫诸的前来太紧张,让他们有所警觉。我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话,神侍小哥嗤笑一声,像是嘲笑我不知自己的斤两。“跑吧,带着你的玩具们先跑半个时辰,能跑出去算你本事。”我抓起面前的东西胡乱背在身上骑着夫诸一路奔向树林,不管方向尽量往前跑,夜光下的树林静谧恐怖可我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两个人,这是唯一的机会,他们两个我一个都打不过,何况两个人。夫诸这一次用尽全力往前奔跑,跃过渠渊跳过断木,奔到土路又入树林,已经到了不知何处,远处有一高山,如被拦腰斩断一般,想来我跑到了不周山下,距离白民国已经几千里远,夫诸已经累得难以动弹,它用尽了气力。这时天幕上一巨龙飞过,遮蔽上了仅有的月光,那巨龙黄白麟甲,身下五爪,背后一对翅膀,挥舞起来山林尽毁,呼吸间便呼风唤雨,我和夫诸抱着树木都难以站稳,周围已经电闪雷鸣,这一刻我明白了我们之间的差距,即使给我有用的器物又能如何呢,就像一样的瑶琴我弹不出巫冶师父的曲子,一样的神兵我也杀不死这两个人。神龙落于不周山下,那龙上跳下一人,阿鬼乘着她的沙尘来到我的面前问我“懂了?”我懂了,即使我不想懂,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却说哭还早了点。“神侍小哥就是……”我不敢置信的问变成人形走过来的神侍小哥,他简单的介绍了自己。“我叫应龙。”这个人一直这样很朴实,就算他的名字本身就令人惊讶可他还是说得很简单,我很难把他和那个坐在城墙边等人,一个人缝补衣服还经常把肉烤糊的神侍小哥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