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敢弑神,小姑娘有几分血性。”那男子拍打身上灰尘,拿一水囊在老者流血之处承接血液,随后还问我要不要来一口。“不用了,谢谢。”这男子没有前几日的羸弱样子,虽还是一样瘦弱不堪可这一身血腥气到平添了些可怖,他喝了一半手里乘着血浆的水囊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和我搭话。“是你啊,你这姑娘又走错了路,这里也不去长留,是南下的道路。”“承蒙阁下前几日指点,只是……”我有点难以启齿,前几日这男人讲得极为详尽,如今碰到虽然庆幸于有人可以给我指路,可也觉得很是丢脸。“天快黑了,走吧,还是去白民国过一夜。”他拾捡起地上鸟兽尸体,找我要了我的水囊,我拿给他,他去那老者身边扯下两臂接来两壶鲜血,把我的水囊又还给了我。“不了,谢谢,你自己喝吧。”“刚还夸你有血腥就怂成这样,什么时候天帝的人这么优柔寡断了?”我这一身装扮和手里弓箭尽是鸟类纹饰,的确一看就是天帝的人。“你不喝不要紧,这东西对你的夫诸也大补,算是对你刚刚救我一命的报答。”他不等我同意把水囊扔给我,我的夫诸还真的乖乖跟在他身后走了,也许它看出来了反正我们都不认路,干脆就跟着他走,这人带我们走了一夜也没到白民国,周围虽还在森林中却不是我来时候的地方,这男人尽量凑近夫诸,一但远离身边溪水瞬间干涸,也许他也是没办法才带我上路。“你是谁,那个,我是赤羽氏令杳,第一次外出游历,能碰到壮士实属有幸。”其实这人根本算不得“壮士”,他全身精瘦,可杀人手段比“壮士”还要恐怖三分。“你叫我阿鬼就行,你衣服上写的可是巫杳,我虽然是个散人可不是文盲。”现在这个世道识字的人不多,就算有不是神的后代就是族中受重视的孩子,这人身量高,手段狠,应该也有神的血统。“实不相瞒,我的确是少昊神巫祝,本名令杳,上天帝山学习后才改叫巫杳。”这人带我们去到一处溪水旁,用飞沙放倒了旁边一棵巨树,没有顾及的坐下休息。“快天黑了,今日休息。”我凑近那断痕查看,看不出个所以然,他的尘沙于我身旁靠近,夫诸挡到我面前对他扬蹄鸣叫。“别紧张,我是看你好像有点好奇。”他的沙子好像是没想伤害我,我凑近去看,除了可见的带刺银球沙子里还有只有凑近才能看到的小球,看着倒是可爱。“别碰,不是长得像河豚就真是河豚,现在像你这样的傻子也是见一个少一个了,多活几天吧。”那人不客气的夜晚也卧伏在我的夫诸身边休息,我打不过他,夫诸用蹄子踹他也踹不走,第二日醒来时这人已经长出一些茂密足有一寸长的头发,只是满头白发。“原来你也是帝俊一脉,你是白民国国民吧,幸会幸会。”师父说帝俊之子帝鸿是所有子嗣中最像帝俊的一个,比之太阳神少昊还要像,只是满头白发,他的后代建立白民国也尽是白发,帝鸿由爱乘黄,据说乘黄与夫诸相像,但角生背上身有金光,可翱翔九天速度极快,白民国内的国民随帝鸿喜爱养育乘黄。“乘黄可让人长生不老,这可是真的吗?”我激动的问阿鬼,这倒不是师父说的,是课下我和巫翎他们传得小道消息。“骗人的,白民国人少白头,外人就觉得这里的人都羽化登仙了。”这林间各处都相同,那男人牵着夫诸走得极慢,因水囊里只有血液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喝水,他倒是喝得没有压力,有一次他喝血的时候夫诸可怜巴巴的回头看我,我打开水囊试探性倒出来些在手掌,它真的没有压力的喝了起来。“神血是好东西,尤其是它们能力相同,这里就你一个不识货的罢了。”这人靠着树看我喂夫诸,我问他这是什么神,他言这一位是居蠃母之山的长乘神。“你们有仇?”我询问这男人,他嗤笑我傻气。“你的夫诸喝了他的血,他们有仇?”夫诸听后停下了饮血的动作,他依然在前方引路。我们走了三日都未走出林中,我担忧他是否是有心不带我们出去,他每日头发都多长出一两寸,到第三日我再忍不住也喝了神血,的确只一口就水汽充盈,和当日下山喝相柳血的时候没有区别。“如何?”阿鬼问我感受,我只说这血腥气和漆黑的颜色让我喝起来有点压力。“笑话,神饮了那么多人血都没有压力,你不过喝了一口神血,有什么压力,也算为民除害了。”至第四日,我们又看到了那棵断木,他的确日日都在带我们兜圈子,因我不认路就一直带我走重复的道路。“阿鬼,你这是什么意思,此前你都没有带我走正确的方向。”他也没多在乎,只说大意了,我的夫禇没有要带我离开的意思,阿鬼依然牵着夫禇说让我再忍耐几天。“你一直都在走错路,再多走几日又如何,没有我你就能去长留山?说不定有一日你会感谢我带你兜圈子,到时候把你背上的玩具借我玩几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