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荷摇了摇头,笑着夸赞道:“青妩年纪轻轻就有鸿鹄之志,将来必有大造化。”
许青妩得意地翘起了尾巴,转投崔荷怀里,抱着她道:“还是姨母最懂我。”
崔荷又问她:“你为什么想做状元,你知道状元是干什么的吗?”
许青妩眉飞色舞地说道:“知道,我阿爹就是状元,我爹说状元可风光了,中了状元可以骑大马,当大官。我想做个跟我爹一样威风凛凛的大官,范阳里的人都夸我爹是个清正廉洁的父母官,我也要和我爹一样。”
“好,我相信青妩可以做到。”崔荷没有戳破她的美梦,她母亲能做天后,运气与实力缺一不可,若能激励许青妩,说些让她开心的话也并无不可。
许青妩将崔荷的肯定牢记于心,姨母是天后的女儿,姨母说她能,那么她一定能!
她们在此处坐了一会,也不见谢翎和谢禹回来,崔荷问怀里的谢鸾:“你爹和你哥他们上哪儿去了?”
谢鸾一朵一朵地扯着花环上的花骨朵,头也不抬地说道:“在花田。”
崔荷嘀咕他们二人在花田做什么,不时往她们回来的方向看去,许青妩心中一动,似是猜到了崔荷的想法,骤然起身,走过来拉着崔荷的手道:“姨母,我还想去玩,你带我过去吧。”
有了许青妩的邀约,崔荷从顺如流起身,谢鸾玩累了,趴在榻上睡觉,崔荷只好拉着许青妩的手一起往花田走去。
花田的位置有些隐秘,许青妩带她穿过茂密的丛林,曲折的小道,终于来到一片极其开阔的花田。
花丛里成片鹅黄色和粉绿色的野花开得正盛,微风拂过,连绵起伏的波浪由远及近,拍打着崔荷裙摆。
崔荷抬起手挡住烈烈艳阳,目光往花田中间望去,不见谢翎身影,但可以看见谢禹的脑袋在花丛中若隐若现。
身边的许青妩忽然松开她的手,悄无声息往谢禹身边潜游过去。
临近了,许青妩猛地扑了过去,谢禹没站稳,跟许青妩双双跌倒在花丛里,压倒了一地的娇花。
林中传来许青妩咯咯的笑声,两个人似是打闹了起来。
崔荷对此并不担忧,反而觉得很开心。
在汴梁时,谢禹少年老成,高兴不高兴,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在宫里过得孤单乏味,唯有出宫与谢鸾待一块时能笑一笑,但很多时候,崔荷能感觉得到谢禹并非是真的开心。
到了范阳后,谢禹脸上的笑容才真诚了许多。
此次出游带上谢禹,是她做过最明智的决定,她没办法给谢禹一个完整的童年,但可以给他一个难忘的童年。
正当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有东西落到了她头上,她倏地回头,便被眼前一捧娇艳欲滴的野月季占据了视线。
野月季开得正艳,花红如火,蕊黄如焰,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野月季移开后露出了谢翎那张俊逸的脸,他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把花递给了崔荷后,谢翎背着手与她并排而立。
手里的月季细杆被他细心处理过锐刺,捧在手里也不怕被扎着,崔荷抱着怀里的月季,不由心花怒放,抬手摘下头上的花环,和谢鸾她们戴着的花环一模一样,想必都出自谢翎之手。
崔荷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呢,这么久都不回去。”
“给你摘月季。”谢翎睨她一眼,见她拿着花环套在手腕上不肯再戴,不由心急,握住她的手腕取出花环,再次给她戴上,“别摘,多好看。”
崔荷拗不过他,只好任他作为,只是不解他为何心血来潮给她做了个花环。
对上她困惑的眼神,谢翎解释道:“你忘了?你送过我一束花环,后来我丢回来给你了。”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崔荷才想起来花环的由来,那是他从西北凯旋回京途经云归楼的事。
崔荷故作不满,哼道:“哦,这是在跟我翻旧账?你是在怪我当初让你当众出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