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时,面对这座豪宅里不尽其数、浩如烟海的珍稀藏品和文物,玛歌挑中了那只虎皮鹦鹉,装在金丝笼中,被她拎在手上。
劳斯上校笑称这份礼物实在拿不出手,于是又挑了一些和田玉、紫水晶雕刻的童子佛像,精美的中国刺绣、瓷器古玩,甚至还拿出清朝时期的一双叁寸金莲鞋……命人塞进萨克森的汽车里,让他带走。
玛歌拎着一只鸟进门时,泽格正在给院子里的土豆浇水,望着她有些雀跃的脚步,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
“莉娜呢?”玛歌问道。
泽格指了指别墅,神情有些不满,开口问:“我没有礼物吗?”
玛歌没理他径自朝里走去,突然又顿下,回眸轻笑道:“你有一双鞋子。”
泽格眯起眼,直觉告诉他这绝不会是一份令人开心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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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叁个人围着一只彩色鹦鹉?
泽格不相信连这只鸟都会说中文,玛歌坚持至少比他说得字正腔圆,莉娜则带着羞涩的笑容,惶恐地摆着手让两人不要吵架……
“你好,小姐!”
泽格诧异地挑起眉,玛歌傲慢地睃他一眼,莉娜惊喜地轻轻合拢双手,感叹道“唐小姐没有骗人”。
其乐融融的气氛,被楼上传来的一道门响声打破,沉闷却刺耳,客厅顿时恢复寂静。
泽格抬头望了一眼,转而问玛歌:“上校怎么了?”
玛歌没有回答,她回想起刚才返程的汽车里,一路沉默的男人只问了一句她和埃米尔是否认识,她逗着笼子里的鹦鹉,摇了摇头,两人就再没说话。
玛歌与埃米尔的第一次见面,得追溯到八年前。
他被邀请到那间公寓做客,正碰上玛歌挣开锁链冲出房间,像个疯子一样在公寓里大砸特砸,被那个法国人一掌扇倒在地。
埃米尔蹲在她身前,体贴地拂开黏在她脸上的发丝,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伸手擦去她嘴角的血痕:“真是一只特别的小野猫啊。”
第二次见面,是玛歌从德法边境重返巴黎之后,在红灯区里,埃米尔从成群的妓女中认出了她,他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说:“亲爱的,跟我走吧。”
埃米尔是一个体面的法国人,拥有美满的家庭和令人艳羡的事业,很看重妻子和女儿,会为妻子精心准备结婚纪念日的晚宴,为女儿细心挑选每年的生日礼物。
但他也包养情人,他们见面算不上频繁,回忆却不少。除了性爱,他也会带她熟悉巴黎的大小街道,教她如何去学习拗口的法语,为她献上一支情人节的玫瑰,赠她一个意为“珍珠”的法国名argaux。
玛歌已记不得她最初对埃米尔的态度了,或许是有一些情愫在的。他是流落在异国他乡的十八岁少女唐娩,唯一能抓住的一根温柔浮木。
只是很快,便不了了之,因为玛歌发现如果一个人整天情意绵绵地去研究自己的“饭碗”,那她就是个十足的蠢货。
她没有如实回答萨克森的那个问题,理由也很简单,埃米尔只是她曾经的一位客人。如果她说认识,难免又要扯出一堆琐碎的话,她干脆杜绝了这个话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