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轻轻推开,他下意识闭上眼睛,额头被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耳边是男朋友温柔低沉的声音:“太阳晒屁股,要起床了。”
余白这才装作刚刚醒来的模样:“这么晚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安殊亭从身后将他抱起来:“对,你不是答应了李成东他们,今天请他们吃大餐吗?几个人喊了半天了。”
“头疼不疼?喝不了酒下次别喝那么多。”
“不疼,我就喝了一些果酒,只是没想到后劲儿这么大。”
因为生病的原因,必须要忌口,所以昨天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的喝酒,那种挣脱束缚飘飘然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安殊亭见他有分寸,没再多说,只是将床头的蜂蜜水递到他嘴边:“抿一口润润嗓子。”
余白就着他的手半拖着温热的杯子,唇齿间全是清甜,只觉得今天的安殊亭今日格外温柔耐心。
他莫名想到了网上说的,男人在床上最好哄。
两人收拾好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院子里蹲了一排排,见到余白,纷纷眼前发亮。
余白哭笑不得,看着小花园里种的菜都被这群强迫症摘的整整齐齐:“不好意思,久等了,今天吃什么你们随便点。”
李成东立刻站起来:“小龙虾,必须小龙虾,三盆起步,我能把安殊亭吃破产。”
小龙虾店就在他们学校附近,安殊亭到的时候,胖胖的老板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安同学又和你同学来了,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真不敢相信你小小年纪这么厉害,可真给咱们长面子,今天给你打五折。”
李成东几个人见此一个劲儿的起哄,安殊亭向老板道了谢,直到坐到座位上才吐出了一口气。
余白抽了一张纸巾给他,笑着调侃:“看来你需要提早适应这种名人的烦恼。”
李成东笑得幸灾乐祸,又有些酸溜溜:“我想有这种烦恼还没机会呢,这不是凡尔赛吗?不行再加一盆小龙虾。”
说话间店门口又有新的客人,王科的座位正对着门口,看见来人眉毛轻皱:“这人怎么阴魂不散,连我们吃饭都跟着,不会又是来找麻烦的吧。”
几人回头去看是肖信平,和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斯文沉稳不同,此刻的肖信平看着有些不修边幅。
“对不起,之前是我利欲熏心,妄图利用你们的事情炒作,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肖信平对着安殊亭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年轻没有背景的学生竟然是扮猪吃老虎。
有这样能力的人,只要开口,背后不知道有多人巴不得为他办事,自己奋斗了半辈子,在这些人面前也不过是小人物。
他已经被整个行业隐性封杀,多年努力毁于一旦,如今只希望结果不要比现在更坏。
因为半弯着腰,他没有及时染色的发根露出斑白,身形佝偻,李成东、王科看着有些不忍,纷纷去看安殊亭。
余白冷眼旁观,肖信平此刻的落魄可怜不是因为他知道错了,而是因为安殊亭惹不起。
从前对着那些弱者的时候可不见他有丝毫怜悯之心。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你好自为之吧。”
他的语气太清太淡,仿佛自己是什么不值一提的人,肖信平心底酸涩,却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再次深深鞠躬:“谢谢您高抬贵手。也给余先生说声抱歉,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人刚走远,王坤咬着筷子:“他看起来挺可怜的。”
李成东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快倒倒你脑子里的水,他有什么可怜的,受害者都没说话,用你在这里善良,他说你就信,傻不傻。”
余白笑了笑:“不是要吃饭别被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心情。”
李成东看着窗外:“所以这件事情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
余白给安殊亭剥了一只虾,好心情的为他解答:“他这样的人最重名利,如今低头肯定是受到了什么教训。”
安殊亭回答了余白:“因为他的劣迹斑斑,整个行业都不会再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想要生存下去,就只有转行,他处心积虑出卖良心才做起来的事业轰然倒塌,对这种人来说才是最让他疼的惩罚。”
余白不合时宜的想到了安殊亭的父母,他们自那次后一直没有露面,大概也是看到了安殊亭对肖信平的手段,趋利避害是人性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