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现场作画多多少少要秀一点技巧,她是从眼睛开始刻画的。
以至于明叙知这一声出来,宁姝直接梦回集训,握着炭笔的手险些没拿稳。
明叙知继续发力:“你头发的走势对吗?当然,如果你要COS贞子小姐我也无话可说,但是必须要提醒你,万圣节目前还没到,不需要搞这些恐怖的东西。”
许是他的言辞太过犀利,围观的人群忍不住笑出声。
宁姝忍无可忍:“这位先生,请问您是要买画吗?”
明叙知终于舍得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彼时他一脸讶异地摆摆手,装得可怕:“什么,这些原来是卖的吗?”
似乎觉得不妥,明叙知继续善意“解释”:“我以为这些是专门练习的,毕竟……”
他顿了顿,弯腰作势想要看清楚纸上的内容,一股冷冷的木质香调瞬间钻入宁姝鼻腔。
带着挑衅与宣战。
心中那盏烛火被打翻,宁姝眉梢下压。
她向来是个敢想敢做地实践派,几乎下意识地,一个念头在她脑中瞬间成行实施——
手指轻勾起,掀起大衣的一角暗中使劲:“您要不仔细看看,想要买哪一张呢?买多有礼物赠送哦。”
谁知明叙知不下套,他侧身避开宁姝的小动作:“毕竟画的可能还没有我们画室的学生好。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啊,个人拙见而已。”
他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清。
周围人本就是看热闹,说是真想买画的其实也没有多少。如今听明叙知这样一点评,至少劝退了百分之八十。
没关系,还有下一波客流。
宁姝在心底自我安慰。
她稳住心神,努力把自己沉浸在画面里,可她画一笔,明叙知就说一句——
“这个人体上半部分比例不太对,你这样画下去至少得有十六块腹肌。”
“你看看这个人的手,是这样画的吗?像猪蹄一样。”
“收手吧,这个男人的右脚再伸就可以横跨马里亚纳海沟了,现在停下还来得及。”
终于,宁姝忍不下去。
她怒极反笑,手上削得细长尖锐的炭笔在画板上一磕,笔芯登时断成两节——
“你到底想怎么样?”
明叙知伏在画板前,黑色金属镜框后的眸子只盯着画:“跟我去画室道歉,顺便指出谁买过你的东西。”
两人距离拉得很近,几乎是贴在对方耳畔,连彼此的心跳都清晰可闻。
不知道的以为是小情侣的情趣,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当中的火药味多足。
“我说了我没干,你要我硬揪也揪不出来!”
“那没有办法了。”
“哎别!”
宁姝勉强扯出几分笑,带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我去,我现在就去!你等我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