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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深吸一口气，眼里流露出恼怒的情绪：“又是他……”

三年前用强硬手段试图招揽桃原花梨，最终导致他们分手的，就是监察官松本正人，现在又来，竟然无耻到对一个三岁的孩子下手！

“他跟你提了什么条件？”安室透皱眉，“还是想让你为公安做事吗？”

桃原花梨摇头：“他大概是放弃这件事了，直接跟我要了组织在他们内部的卧底名单，还有——”

“琴酒的人头。”

总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松本提的条件一定不会轻松，但安室透还是被这后一个条件给惊到了。

“琴酒？他是不是疯了？”

安室透的反应跟桃原花梨一模一样：“琴酒是能随便杀掉的吗？先不说杀了琴酒组织会不会反扑，他只是组织的刀，没了琴酒还会有别人，现在杀了他没有任何意义！”

安室透总结：“我看他不是想杀琴酒，他只是想让你去送死。”

“我也猜到了。”桃原花梨说，“但是现在利奥在他手上，我没有办法，只能先答应下来。”

“你打算……去杀琴酒吗？”安室透试探着问。

“我杀不了琴酒。”桃原花梨摇头，“卧底名单我已经搞到了，琴酒的事，我心里目前有了个计划，只要能先骗过松本正人，把利奥救出来再说。”

安室透想到了她出神入化的易容术：“你是打算先随便找个人头应付过去？”

“松本正人知道我会易容，他不会那么傻直接相信我，这件事需要一点设计。”

“可是这一次你能救得了利奥，那下一次呢？”安室透蹙起眉，“只要没达到目的，他还会卷土重来，你总不能一直藏着利奥，他总是需要出门，需要上学的。”

桃原花梨盯着他，没有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才好？”

安室透静了两秒：“杀了他。”

她眨了眨眼，掩下心里的惊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降谷零先生？”

“你可是公安警察。”她提醒他。

“这些年来我做下的，黑的、白的事情有多少，我自己都数不清了。”安室透脸色很平静，透着一种诡异的疯感，“公安警察职业特殊，本就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一群人。如果我能判断他的所作所为对公安的事业发展无益，甚至有害，在阻止不了他的情况下，我只能选择采用非常手段。”

即使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桃原花梨还是被他的这番话给震惊到了。

“但他是你的长官，从他的出发点上来讲，他没有想害你，反而是为你好，你真的能下定决心除掉他吗？”

安室透冷笑一声：“绑架我的儿子，甚至想要杀掉他，跟害我有什么区别吗？”

桃原花梨纠正：“不是你的儿子，只是基因跟你一样的人。”想了想她又补充，“我私下里也是让他叫我姐姐的。”

“他没有父母，以后我们俩就是他的父母。”安室透很平静就接受了这件事，“他就是我们的儿子。”

桃原花梨默了默。

在说出来之前，她是没想过安室透对这件事接受度会这么高的，无论是从基因还是从伦理上来说，绝大部分人都无法接受世界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吧？

“与其费心去制定什么计划，还要防止他耍阴招……”安室透眯起眼，“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桃原花梨静默片刻，忽然开口：“你知道吗？七年前的时候，我最害怕你变成这样。”

“我很害怕因为我的关系改变了你本来要走的路，所以我一直想推你回正轨。”她语气中有些怀念，“可是后来发现你把公安的事排在我前面，我又有些不甘心。”

“很矛盾的想法吧？我既希望你永远是你自己，又希望自己在你心里永远排在第一顺位，所以无论你怎么做，我好像都不开心。”

她笑了笑。

“那现在呢？”安室透看着她，“现在想通了吗？”

“我现在觉得，你本来的样子——”她环住他的脖子，“为什么就不能是不顾一切爱我呢？”

“能被我轻易改变的，证明你本来也没有多坚定嘛。”她挑衅似的说。

两人鼻尖挨得很近，安室透只要稍稍一低头就能吻住她的唇。

安室透忽然笑了：“说的好像我很容易被改变一样，起码有一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变过。”

“我爱你。”

剩余的话都消融在唇齿厮磨间，两道身影逐渐重叠在一起，倒映在墙面上。

今晚是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