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不能讲点悄悄话吗?”
“啊?哦。”祁元应了。
一回头,声音和脑袋一起放低了,“不是,怎么都在偷听啊……有病吧这群人?”
说完又抬高声音,向整个训练室解释:“跟月礼打电话呢,我劝劝他。”
“能行吗?”有队友问。
祁元一点头,满脸稳重说:“我俩谁跟谁,肯定劝回来。”
好自信的发言。
奚月礼剥了两颗糖,自己嘴里塞一颗,脚下搬家的蚂蚁分一颗,正打算听听他要怎么劝呢,那边祁元一开宿舍门,看到空空如新的宿舍。
满脸稳重顿时没有了,“你怎么连枕头被子都收柜里了啊!”
“才发现吗?键盘鼠标也带走了哦。”
“不是吧你还真走啊?”
祁元这才意识到大事真的不妙了,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把他“转投别队,赛场相见,昔日队友竟成对手”等一系列后续都脑补完了。
当下嗓门也不压了:“你到哪里了!?你给我回来!我因为你换的位置,为了配合你去玩的打野,你现在要拍拍屁股甩掉我?”
奚月礼拉远手机,感觉最后一句控诉有点熟悉,仔细一想,这不是昨晚八点档电视剧里的台词吗?
人类的悲欢并不共通,那头祁元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这头他却被祁元堪称魔术的前后变脸再次逗笑了,“这么凶,你就是这样劝人的?”但高情商人类现在是不能笑的,“挨训的是我,被赶的也是我诶,你在怪我吗元元?”
“……对不起。”
祁元下意识在他的昵称里道歉,团团转上几步,三秒内又变了个低声下气的嘴脸。
“我不是这意思啊,我的意思是……你别走啊,你走什么走?马上一队中野退役,我们就是板上钉钉的首发,教练和赵冲算什么?整个pg青训,走谁都不会让你走啊。”
“等我们打上比赛就好了,这几天忍一忍,就当是伺候老年痴呆的大爷和他的低能孙子了,之前不都这么过来的吗?”
推门声和椅子拖动声接连响起,祁元的手机终于被抢了——“低能孙子”再也没法装聋了,他听不下去了。
“……别!冲哥!”
队长赵冲本来想先掐电话再算账的,不巧听见电话里奚月礼叹了口气:“……可我今天不想伺候了。”
这下子算点了炸药包,一瞬间赵冲的唾沫星子仿佛能隔着电话喷来。
“谁伺候谁?啊?整个二队还不够围着你奚大少爷转吗?训练期间说走就走!你尊重过我这个队长吗?你他妈伺候我!?”
来了来了,赵冲式对话重点:尊不尊重,服不服气。
奚月礼嚼碎嘴里的半颗糖,顶着个大太阳,琢磨了下电话那边的火气。他当然知道该怎么服软灭火,也知道该怎么火上浇油。
于是他对着头顶太阳笑了笑,改口道:“行吧,少爷我不让你伺候了。”
接下来的骂声没听到,手机屏幕一黑,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