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突然迸发出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她觉得秦人的娱乐方式太过简朴,秦风也好,秦筝也罢,纵然有自己的特色,但听久了也没啥新鲜感,而楚人正相反,文艺方面造诣深厚,流传深远。
她唱得相当投入,开始时略有些慌张,到后来基本就是声情并茂了。
说实话,整个夜晚,她都有种恍若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紧张也好,欣喜也罢,都像是隔着一层云雾般,甚至她每隔几秒就会隐隐猜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里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梦——
她在自己的歌声中,再度陷入了一种迷蒙,但也正是因为这种似真似幻的迷蒙,她变得异常从容,胆子也大了许多,不断地释放出婉转缠绵丝滑动人的歌声。
一曲终了,满场静寂。
楚萸对着渭阳君又行一礼,面上笑容灿烂,未等他作出反应,扭身大步离开。
刚刚,她在渭阳君的眼眶里,看到了一抹潮湿。
籍着她的歌声,他想到了什么吗?
年轻时爱慕过的女子,不疾而终的爱恋,还是——
她疾步而出,将满室寂静抛在身后。
坐车回府的路上,郑冀昏昏欲睡,楚萸支着胳膊,透过窗格的缝隙遥望天上明月,忽然,身后传来马蹄攒动的声音。
“楚公主,等一等——”
她让田青停马,撩开帘子跳下车。
刚刚为他们开门的小厮正骑马赶来,到了跟前,勒马跳下,将一袋鼓囊囊的钱币扔给楚萸。
“这是渭阳君托在下转交的。”
楚萸唇角绽开一丝笑,她好像……赌赢了。
“还有这个。”小厮又抛来一袋软乎乎的东西,“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颇有奇效,让你家那人每日敷两次。”
“多谢。”楚萸把两只袋子捧进怀中,忽然想到了什么,解开装有钱币的布袋,取出两枚塞进小厮手中,甜甜笑道,“今日多谢小哥帮忙,不然我也见不到渭阳君。”
小厮迟疑了一下,接过钱币,立刻跟换了个人似的:“哪里哪里,公主客气了。”
话虽这么说,还是熟稔地将硬币划入袖口。
渭阳君的确是个顶好说话的人(相对而言),她这钱花的一点也不冤枉,毕竟以后还要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