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爷子严肃脸,“做人不能言而无信。”高家其他人,包括高媛父母,从开始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就算有话说,他们也给憋了回去。显然,这个家做主的人是高老爷子。当家人发话了。高媛没了依靠,只能咬紧下唇,强忍委屈磕头,“我错了。”话音落下时,贺行烨起身,“高小姐的诚意我收到了。”就在大家悄悄放下心时,贺行烨再次开口,似有几分笑意,“我有一件事需要提醒高小姐。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说不定你在别人眼里连个屁都不是。”在千娇百宠中长大的高媛从未听过如此重话,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砸。现在高媛对贺行烨的喜欢已经彻底归零,甚至还产生了厌恶。不过她有一件事不明白,“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和我撑同一把伞?”贺行烨想起那天,顿时皱眉,“我的伞,难道你要让我给你?还有,是你自己非要来我伞下。难道你当时没发现我的伞根本没遮你?”怪不得她当时的裙子湿了大片……她还以为是自己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贺行烨身上,没注意雨伞,才被淋的。高媛笑了,自嘲。贺行烨前脚刚离开高家大宅,高老爷子就接到了贺岩助理的电话。最近高家与贺家有一项合作。准确来说这项合作是高老爷子豁出老脸去求来的,贺家看在昔日情义帮个忙。眼下,对方提出终止合作。于高家而言,这是一笔巨大的损失。高老爷子捂着骤疼的心口,“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终止合作?”电话那端的程留礼貌回答:“犯了错,理应付出代价。况且这项合作于贺氏集团而言本来就没什么价值,及时止损罢了。”高老爷子还没老糊涂,当即就反应了过来,“贺少爷说了,他不追究。”程留:“这是贺先生的意思。”高老爷子眼前一黑,幸好旁边人搀扶得及时,不然就直接倒地上了。几天后,高媛被高家送出了国。温茉她们在食堂碰见张浅,准确来说是被张浅拦住去路。“对不起。”张浅这话是对林缈说的,她不是在替高媛道歉。那天要不是因为她,林缈也不会被高媛欺负。在接下来日复一日的学习中,迎来了年底。一番紧张的复习和考试后,各自纷纷踏上回家路程。这天,温茉收拾行李时,接到一通电话。☆、番外海城是终年温暖的沿海城市。从冷到骨子里的南城到海城,温茉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姐姐。”声音温柔清越。对方一路跑来替她拿行李箱,又唤了声“姐姐。”秦婉只说派了人在机场接她,没曾想是温彻。温茉:“麻烦你了。”温彻言行举止都有着恰到好处的温柔,根据接触对象的不同,所展示出来的温柔分量也不一样。本该是礼貌又疏离。许是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方才他见到温茉,脱口而出。他们之间是很陌生的。喊完,他愣了。多喊几遍也就习惯了。温彻:“姐姐怎么没和贺少爷一起回来?”温茉摘下厚实的围巾放进包里,“他有事留学校,后天回来。”虽是亲姐弟,但两个人的见面总次数屈指可数。温彻也不是个话多的,回温家的路上,除了中途秦婉打电话来问接到人没有,车里没再响起说话的声音。当初温柏被温氏集团除名后,想了很多方法试图重回公司。结果啥都没捞到,还惹怒了温樟,被迫搬出了温家。温家身为老牌豪门,一直很受外界关注。温柏一家搬离温家,到外自立门户那日,在海城闹得沸沸扬扬。多亏老太太生前悄悄给温柏留了笔很不错的遗产,不然温柏哪能住进寸土寸金的月和湾。月和湾依山傍水,地势广阔到第一次来这儿的人需要看地图。温茉庆幸自己坐了车,而且不是自己来,不然肯定迷路。自通话后,秦婉就站在大门口等待,见模样相似的姐弟二人从车上下来,心头蓦然一痛。她抹掉眼尾的湿润,上前接过行李箱,“辛苦你了。”温茉和温彻的见面总次数屈指可数,和秦婉、温柏亦是。小时候,她不曾对这个家产生过幻想和眷恋;长大后,更不会。温茉:“麻烦您了。”礼貌又疏离。女孩儿脸上的微笑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冷,更不会让人觉得亲切。秦婉笑着错开视线,“他们去钓鱼了,应该快回来了。”温柏如今不比当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