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笑:[哥哥伤心了。]温茉:[qq红包恭喜发财]贺行烨没收:[求抱抱·jpg]温茉:[抱住ua一口·jpg]胡言:[冷冷的狗粮在我脸上胡乱的拍]乐茗:[柠檬树下你和我]黎甜:[这时候是不是该说一句在一起?]许隽:[……]温茉:[全体群成员抱住ua一口·jpg]屏幕清晰映照出浅咖色眼眸里的苦涩,贺行烨回复:[大家别误会,我是罗阿姨认证了的茉茉哥哥。]温茉紧随其后:[不是亲哥胜似亲哥。]大家识趣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等到年夜饭过后,群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红包轰炸。几个人嘴上说着不看春晚,却时不时往群里放春晚照片,说这个还行、那个不好看……贺行烨是唯一一个没有提及春晚的,他发了一个除夕夜快乐的红包便没再冒过泡。手机发亮的屏幕悄然勾勒出少年隐匿在黑暗里颓靡的脸庞,他坐在地板上,背靠床边,胳膊搭在弯曲的膝盖,垂下的手捏着一张缺了三分之一的照片。贺家附近没有其他住户,此刻无边的寂静如疯长的藤蔓,肆意蔓延。少年被紧紧包裹在其中,思绪被强行拽回陆娉去世那晚。五年前的除夕,陆娉在这间房里去世。她那时候已经病得很严重了,却还是硬撑着做了一桌年夜饭,满心欢喜打电话问贺岩什么时候回家,却被贺岩告知还有要事,脱不开身。陆娉总在等贺岩吃饭,十次有九次等不到人。不断的失望累积在一起,竟也没能摧毁陆娉对贺岩的感情。陆娉弥留之际想见贺岩一面,她那时连打电话的力气也没有,贺行烨替她拨过去,那头的声音极尽冷漠,“我回不来。也不方便视频。”贺行烨气哭了,破口大骂贺岩,陆娉还温柔笑着劝他,“我理解他,我不怪他。小烨,不要怪你爸爸好不好?”骗子!她要是不怪!为什么哭?每次一想起陆娉最后说的话,贺行烨就怒不可遏,贺岩眼里心里只有工作,这个家、这个家里的人于他而言,根本就是可有可无!旁人都知道贺岩的心不在他们母子身上,偏偏陆娉看不透,付出一心炙热,换来无尽冷漠。残缺的合照被揉成一团,少年牢牢捏着,似是要将他们三个人的缘分彻底捏碎才甘心。蓦然,灯开了。少年抬头,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站在门口的贺岩勉强扯出微笑,嗓音轻缓,“我们能谈谈吗?”……五年前,陆娉去世。贺岩没有见陆娉最后一面,连她的葬礼也姗姗来迟。葬礼那天,雨很大,似是在为陆娉的愚蠢痴情哭泣。贺行烨那年十二岁,论力量,他不是贺岩的对手,所以他选择了一个更笨的方式来发泄愤怒。当着众人面,他把知道的所有难听的词都用在了贺岩身上。他和贺岩的关系本来就很一般,那天过后,形同水火。海城贺家二世祖的名声就是从那时打响的。之后贺行烨不管做什么,总有人给他扣上‘不愧是二世祖’的高帽子。扪心自问,他这个二世祖的胡作非为大多都是让人胡诌出来的。谁让他骂过爹呢?五年了,才想起和他谈谈。贺岩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承认我不是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但我所做的都是为了这个家。我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全是为了让你们过得更好。”贺岩说到们时,不由自主轻了下去,眉心也拧成了川字。他的两只手放在膝上握成拳,“我不求你像你妈妈一样理解我,只希望你不要因为我们而放弃了自己。”贺行烨嗤笑,“我干嘛要因为你们这种人放弃自己?”贺岩只知道工作。陆娉只知道贺岩。从小到大,他没体会过多少父母的爱,家庭的温馨。可笑的是,他还是会心疼陆娉,会因为贺岩放弃他而伤心堕落。“……我是你爸。”过了良久,贺岩才开口,话里带着深沉的苦涩。他不是在责怪贺行烨对他的态度,是因为他感觉到贺行烨没把他当家人看。这种滋味,是发自心底的难受。贺行烨看着手里揉成团的照片,幽幽开口,“你儿子被嘲笑没人疼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儿子因为没人去学校开家长会,被人关在小黑屋欺负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儿子去外省参加竞赛低血糖晕倒的时候你在哪儿……还有好多好多……其实这些话也是我想问陆娉的,说你们不配吧,又是绝配。都一样没良心。既然不在乎,当初为什么要生我?”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