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滚就滚,让我回就回。你觉得我有这么好说话?”贺行烨冷嗤。邱缘语塞。他也是从老余口中得知贺叔送走烨哥是想让烨哥避风头,并非放弃。这话应该在一开始就说清楚,过后才说,怎么听都像是洗白,尽管它是事实。反正他是没明白贺叔的脑回路。可以摆在明面上处理的事,非要放到暗中进行,把烨哥的心戳得千疮百孔。邱缘酝酿了会儿,笑着说,“烨哥,能不能跟我们讲讲刚才那小姑娘?看着和你好配哦。”“好配是多配?”贺行烨语气还是冷幽幽的,不过不妨碍嘴角的上扬。邱缘知道自己话题找对了,心下一喜,说话也轻松了起来,“天造地设,你们就是最适合彼此的。”贺行烨轻叩沙发扶手,满意地嗯了声,“你们准备待多久?”邱缘苦笑,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他看老余,老余看窗外,感时伤怀地叹了口气,“孩子大了,我老了。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经历多少个冬天,多半是挨不到你们结婚那天喽。小烨,能让我提前见见那小姑娘不?”贺行烨淡漠莞尔,“老师想从她身上下手。”老余嘴角泛起的弧度略僵,更显沧桑地笑了笑,“老师只是觉得她很眼熟。”邱缘:“……”老师你这借口也太老土了吧。“和温家那对夫妻长得很像么?”贺行烨想起了之前的帖子。老余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从不关心外界这些事。”邱缘听得糊里糊涂,“你们说的温家是海城老牌豪门温家?”老余颔首,“一言以蔽之:当年温家和一户人家在医院把孩子抱错了。十年后,温柏一场大病急需输血,温氏夫妇这才发现温芙不是他们的女儿。找回亲生女儿给温柏输血后,温家老太太恶疾突发去世了。当时老太太是家里的主心骨,她一去世,温家近支便对温氏夫妇步步紧逼。老太太偏心小儿子,但那时的温氏夫妇能力明显不足,一来二去,温氏集团便落到了温家大少爷和二小姐手上。温氏夫妇把心里的气都撒在了亲女儿身上,说她克死了老太太,是扫把星。”“卧槽!什么东西!”邱缘怒捶沙发,“那之后呢,他们怎么对亲女儿的?”老余心疼,“听在温家做工的佣人说,十岁的小姑娘被温氏夫妇各种辱骂。那会儿是冬天,小姑娘被他们扔在游泳池里,虽然海城是沿海城市,但也是冷的啊。温家抱错女儿一事闹得大,外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不好插手别人的家事,且就算插手了也没用。开春后,小姑娘被养父母接走了。”邱缘气红了眼,“怎么会有这种父母!”贺行烨俊美无俦的脸上罩了寒霜,线条凌厉的下颌绷紧,良久没有吭声。房子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闷。不知过了多久——“半期考试后,我会回海城。”邱缘和老余眼前一亮,悬着的心咻地一下回归原位,不过在触及贺行烨阴沉幽邃的眼眸后,心又被提溜了起来。作者有话要说:老余:完了完了,赶紧通知温氏夫妇磕头认错吧!邱缘:烨哥,先看一遍《刑法》,再收拾温家!☆、最初他们来琼花镇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买了回海城的机票,就在今晚。离开前,邱缘和老余各花一块钱乘坐公交车在琼花镇里绕了一圈,终点站是琼花客运站。老余摸出身份证和现金,往旁边觑了眼,“好多年没坐过客车了,我打算赶车去市里。”邱缘从没坐过客车,打小他的吃穿住行都是精致的,放眼检票区后面那一辆辆车,实在是……头疼。不陪老师,自己去坐出租,又太没良心了。短暂的挣扎后,邱缘也拿出身份证和现金,顺便拿过老余的身份证,“您在这儿等会儿,我去买。”十来分钟后,师生二人坐上客车。许是做了多年不做的事,一阵怅惘涌上老余心间,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时间过得太快了……”似叹非叹。邱缘想起自己早上没问出口的话,“当年贺叔和陆姨在琼花镇,老师您也在吗?”“那会儿琼花镇是出了名的贫困镇。我和陆娉有一次外出学习到了镇上,这里孩子们的教育成了哽在我们喉咙的一根刺。当时我们正在实习,回去后就辞了工作,重新回到琼花镇应聘了镇上的高中老师。”所谓实习,其实是他们进入各自的家族企业工作。对于他们的做法,家里人很不赞同。他和陆娉从小一起长大,深知对方走的路是家里提前铺好了的。到琼花镇当老师,是他们唯一一次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