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哪里都行,只要不在唐以直身边。“我们明天去泉城县吧,刚好我有朋友在那里开度假酒店。”泉城县在a市的隔壁,开车大概两个小时,段安之的选择还是格外照顾自己,楚南星应下,立刻就收拾好行李,虽然和段安之约定的时间是明天,但他当天夜里就住到了温泉酒店。公寓里不知不觉被唐以直的气息侵染了,到处都是唐以直的身影:做饭的唐以直,换衣服的唐以直,打游戏的唐以直……楚南星待着难受,在酒店的这一晚,是楚南星这两天睡的第一个安生觉。第二天中午,段安之来了,他穿着驼色的粗呢外套,还是一贯的平静和俊朗。酒店的老板叫徐鸥,是个蓄胡须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他跟段安之很熟稔地打了招呼,然后看向楚南星,开玩笑道:“安之,你这朋友昨天刚来的时候,我都怀疑他下一秒要升仙,不敢让他下池。但是在我这儿住了一晚,今天这气色就上来了。”楚南星不好意思地笑笑,“这里住着很舒服。”“那当然,我给你安排的是顶级套房,谁让你是安之拜托我照顾的人呢?”徐鸥在段安之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挑挑眉。段安之知道好友是误会了自己,但现在不方便解释,只好暧昧地笑笑,“多谢了,回头请你吃饭。”“得了,在我的地盘请我吃饭,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徐鸥故作嫌弃,“好了,我去招呼别人了,你们慢慢聊吧。”徐鸥走后,段安之和楚南星在套房的阳台坐下,一望无际的竹林在冬天显出一点斑驳的黄色,却别有一番景致。“抱歉,让你勉强奉陪我的任性。”楚南星看着段安之泡茶的优美动作。“没有,我本来就打算这两天回a市的。”段安之把茶盏轻轻放到楚南星面前,关切地说,“你的情况看起来不好。徐鸥说你昨天更糟,我真不敢想象那是什么样子。”楚南星沉默着,段安之又问,“是唐以直吗?”从段安之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楚南星惊讶地抬起头,段安之很平静地笑了一下,“没什么可意外的,我对这方面本来就敏感些。”而且他还去找过唐以直。“我……”楚南星不知该如何描述他跟唐以直的关系,本来他约段安之只是想告诉他自己即将出国的事,没想到段安之竟然直接看出来了他和唐以直的关系。段安之问:“你们分手了?”他和唐以直,什么时候在一起过呢?楚南星的沉默,像是一种默认,段安之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因为他爱慕楚南星多年,却被人捷足先登,他花了不少时间才说服自己不去打扰他们。唐以直和楚南星分手了。段安之知道自己不应该高兴的,但此时此刻,他确实并没有为楚南星难过的心情。楚南星整理好自己心绪,低声道:“我们……不是分手,准确来说,现在还没断,但是年后,我就要去德国了。”段安之的眉头蹙起,他怔愣了两秒才不可置信道:“德国?”“是,其实我很早就想去国外工作,入职新益也是看中它布局的海外项目,最近时机成熟了,我已经和我的领导沟通过了,假期结束就走程序。”楚南星尽力把自己出国的动机描述成职业选择。段安之深吸一口气,苦笑,他和楚南星,真的是完完全全的阴差阳错,他刚从德国回来半年,楚南星却要过去了,他第一次感觉命运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的,否则怎么会发生这种故意整人似的巧合。“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是的。”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决定是楚南星在几个小时内决定的,然后就立刻快刀斩乱麻地去执行了,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后悔。段安之眨眨眼睛,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楚南星,“你和唐以直到底是怎么回事,南星,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不必有顾虑。”楚南星对段安之的为人一清二楚,但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和段安之说,他道:“抱歉,这件事我现在不想说。”青年垂着眼睛,眉宇间全是神伤和愁容,段安之一阵心疼,“我不强迫你,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如果你真的考虑清楚要去德国,我有不少认识的朋友在那里,我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你。”“段安之。”楚南星抬起头,“真的很谢谢你。”他这样认真的感谢,让段安之有些吃味,他僵硬地笑笑,“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楚南星决定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讲清楚,唐以直有件事说得挺对,他不能跟人一直不清不明地处着,这样是伤害段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