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礼随即将弓递上御前,说:“皇上好眼色,这把灵宝弓据说就是飞将军使用的那张,是定安侯”定安侯因瘟疫一事惹怒天熙帝,自此之后就没人敢在他面前提着三个字,纪礼意识到自己一时得意忘形,立刻说:“皇上恕罪。”天熙帝并不说话,方才的笑声彻底消失,像是场幻觉,过了片刻才听见天熙帝温声说:“定安侯送你的?”纪礼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天熙帝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弓拉满,松开的时候颇费气力的说:“果然是把好弓,敢不敢与朕比一比。”纪礼脸色一变,正要说不敢的时候就被天熙帝拍着肩,他说:“若你能赢朕,朕就将朕的白羽箭赏给你,如何?”白羽箭取的是白鹰幼鸟期尾部的白色翎毛,箭镞是上等铜器锻造的,其刃薄而锋利,梃干采用的木头也非常讲究,用的是黄金木。白羽箭与灵宝弓可谓是绝配,纪礼犹豫不决。“行了,上马吧,李忠义,去把朕的弓箭拿来。”说罢便高声道:“你们若有人赢得过纪礼,朕重重有赏。”刚猎完回来的少年们闻言士气大作,纷纷上马。关津将马牵上,悄声道:“皇上,山林危险,您还是”“怎么?”天熙帝粲然一笑道:“你还怕我赢不了那小子啊。”“臣不是这个意思。”关津,忙垂首道:“那臣多派些人同陛下一起。”天熙帝翻身上马道:“你看着办。”作者有话说:大家周末快乐!谋反裴崇元于一众老臣听到侍卫来报的时候,天熙帝已经朝着深林去了,裴崇元隐隐生出不安,赵彻道:“猎场弓箭无眼,陛下怎能说去就去,来人。”他这么一喊,齐澄便进来了。“陛下进了山林,你带人快去查看。”齐澄很快便去了。裴崇元还不放心,便嘱咐随行的护卫,道:“你快去将少爷带回来,今日恐怕要出大事。”那侍卫不知道裴崇元所说的大事是何时,但裴崇元甚少如此慌张,他便也不敢多问。天色忽然阴了下来,因天熙帝一时兴起,禁军巡防营和聂通的人全都朝山林狂奔而去。裴崇元望着他们低声喃喃道:“这样大的阵仗,究竟是救驾还是要谋反。”他无能为力,他没有兵权,只有这些随行的侍卫,如今已经都去寻纪礼了。他不知道天熙帝是不是真的只是一时兴起,他的担忧在一个时辰后彻底得到证实,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朦胧的细雨,枫行山的山林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魔窟,进去了那么多人竟迟迟没有人回来,留守的侍卫是并不调来的,他们个个面无惧色,将行宫围的水泄不通。“聂大人这是何意?”裴崇元强装镇定,喝道:“皇上尚未回来,你此举是在扰乱军心。”“臣便是在此恭候陛下旗开得胜凯旋而来。”聂通看了裴崇元一眼,道:“猎宫安全,国公不若多担心令郎点吧,皇上说了赢过令郎的重重有赏,国公觉得如何能赢他呢?”裴崇元心中乱作一团,他没有精力与聂通打哑谜,聂通似乎也没有要与他继续往下说的意思。秋天的雨不像暑夏来的那般猛烈,细绵绵的牵着丝儿,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枫行山的猎宫前是一片平坦的草场,这个季节的草都枯了,此刻这片草场将枫行山一分为二,谁也不知道在这片草场两边的人都在经历着什么。酉时,有侍卫来报,陛下连人带马摔下山崖。“什么?”众人一惊,果然还是出事了。赵同安在人群里跨步而出,说:“你说什么?说清楚些?”那侍卫浑身都雨水,手里拿着天熙帝的披风,他穿着玄色的侍卫服看不出伤,滴下来的水却是红色的,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属下们被一只野豹冲散,转眼皇上就不见了,属下与关统领和其余人找了许久才在山崖边上捡到陛下的袍子,马蹄印到了山崖边便没了。”赵同安急道:“凭一件衣服如何断定是陛下。”那侍卫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又说:“王爷有所不知,陛下骑的马不同,马掌做了特殊记号,山崖边只有这一种马蹄印。”“那关大人呢?关大人当时不在吗?”“关大人是拦住了野豹,可陛下的马受了惊,一路狂奔,等关大人将野豹制服,沿着马蹄印找过去,就只找到了这个。”那侍卫望着袍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纪礼和齐青呢?”裴崇元道:“他们不是跟在皇上身边。”“那野豹突然从林间冲出来,他们的马也受了惊。”那侍卫断断续续的说:“皇上的御马周围确实还有其他的马蹄印,但除此之外还没有任何发现,他们也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