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打开房门,回廊台阶下就跪了两个黑影,那两黑影其中一人开口道:“主上在前殿会客,夫人若是寻主上,属下可带路。”
有人带着自然要比自己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人要来得迅速,云深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于是一刻钟后,云深出现在飞廉殿外,听到内里传来的交谈声怕自己会打扰了隋简的正事,于是便在庭院停了脚步挥退黑影,准备等他们说完了正事自己再进去。
“直接进来吧,外头热。”
云深打算得很好,但早已察觉他到来的隋简舍不得让他在外头站着晒太阳。如今又是将近入夏的天气,太阳正毒辣,人参生性喜阴,可晒不得。
云深得了首肯,欢欢喜喜的就进去了。
“我进来不会打扰到你吧?你的伤好……”
他正开口说着话呢,一抬眼就看到意味深长的挂着微笑的浮光和神色晦暗的赵随云,顿时刹住了嘴将说到一半的话给收了回来。
他迈着小碎步往隋简身旁挪,有些谨慎的看着两人,然后朝隋简使眼色,好似在问他们两怎么又来了?
隋简还没回应他,倒是浮光很有眼色的朝他颔首轻笑道:“师嫂好,许久不见,近来可还安好?”
云深一个激灵,好似私密的事情被暴露于人前,瞬间窘迫得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反驳道:“你、你怎么乱叫啊?谁是你师嫂了!”
他幽怨的瞪视隋简一眼,心中腹诽大反派是不是在主角攻受面前乱说话了,否则他们怎么会这样叫自己的?
他都还没答应给隋简转正呢,怎么能到处乱说?
提前给自己安名分的行为是卑鄙可耻的!
隋简只觉得冤枉,但他没有为自己辩驳,而是好整以暇的笑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可把云深给气到了。
浮光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之前还只是怀疑,如今瞧他们那旁若无人的甜蜜氛围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但笑不语,转而直入正题道:“我与随云是来送东西的,没有叨扰到你们吧?”
送东西?又送什么?
云深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没再纠结称呼的问题,而是狐疑的在这三人之间看来看去,隐约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已经与之前不一样了,不再针锋相对,反而是那种心照不宣的憋着坏的感觉。
难道主角攻受和反派已经解开误会,现在强强联手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云深越想越不对劲,只觉得大反派不老实得很,竟又在重要的事情上瞒着他。
大约是察觉到他在胡思乱想,隋简拍了拍他道:“别多想,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等会儿我再慢慢与你细说。”
云深他想了想觉得隋简说得也对,这一年多时间,自己不是在闭关就是在闭关炼丹的路上,两人之间连亲近双修都没几回,更别说坐下来好好谈话了。
他瞬间被哄好了,勉为其难的哼了哼:“行吧,原谅你这一次。”
隋简失笑,拉着他手腕顺势将人按到身侧的椅子上,之所以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按进怀里,这不是还有外人人在,要顾忌些风化。
隋简脸皮厚又随心所欲,他不在乎,但云深脸皮薄,他在乎。
云深坐下后,几人又回到了之前被打断的话题上。
“步纵的本命剑已经彻彻底底废了,而那盏长明灯只有一滴他上一个身躯的心头精血,我不觉得仅凭这两样东西能让他狠狠的栽跟头。”
浮光没有那么乐观,虽说有筹码在手,但仅凭这一点还远远不够。
步纵那能随意夺舍他人躯体神魂和修为化为己用的魔功实在是叫人头疼,只有他还有一缕残魂都能让他卷土重来。
他们需要更多的筹码,最好能够一击将步纵彻底弄死,让他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握着云深手指把玩的隋简闻言缓缓抬头,漫不经心的抿唇轻蔑的笑了笑:“谁说我没有其他筹码了?”
三人同时看向他,眼中无一例外都是相似的茫然。
他提醒道:“别忘了,他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
杀死步纵或许很难,但杀死他自己,却易如反掌。
云深眉心一皱,他不知道隋简在谋算着什么,但结合之前他问过若是他死了自己会如何的事情,哪还会不知这其中暗藏的凶险?
他气鼓鼓的瞪了隋简一眼,本欲发作,但看到浮光二人还在于是忍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浮光察觉气氛不对,心如明镜似的领着赵随云起身告辞,给两人留出独处的机会。
两人前脚一走,云深张望着看不到他们身影后,立马气哼哼的用力抽回手,对隋简指指点点道:“说!你是不是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我跟你讲,不管你打算做什么,反正我不同意!”
隋简无奈的叹气:“就这么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