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斟酌着开口:“我……”
迟远帆忽然哼唧一声。
纪谦飞快竖起食指,悬空抵在迟轲唇边几毫米的距离,用气音问:“我刚请了护工,咱俩出去聊?”
迟轲垂眸看着那根手指。
半晌,轻飘飘应了个“好”。
纪谦:“!”
羽毛般重的呼吸擦过指腹,纪谦猛地放下手指,缝针的手速都没那么快过。
超纲了。
在他的预设中,迟轲这种惜字如金的人,不应该很高冷地点头回应吗?
迟轲疑惑地看他伪装雕塑:“怎么?”
纪谦把手放进口袋里来回搓手指,幽怨地咕哝道:“怎么就说话了呢?”
迟轲也不知道听没听清,反正已经能很熟练地无视他突发性莫名其妙,微扬起下巴,道:“走了。”
炎坪没有想象中那么落后,有高楼,也有宽路长道,干干净净,自自在在。
只是每到太阳落山,街边总会熙熙攘攘出现许多叫卖小摊。
电动采购自行车鸣笛不断,和城市的车水马龙比起来,也说不上哪个更吵闹。
不过城市的灯火让人没有归属感,这里的烛光就多了几分真实。
迟轲走在路上,看着不断擦肩而过的人,少了许多和陌生人独处的警惕戒备。
说陌生人并不过分。
和纪谦认识几个月,他们对彼此的了解依然停留在同事的基础上,谁都没有更进一步。
纪谦看起来倒是很想更进一步,但这事儿要看双方的意思。
迟轲不愿意,纪谦再愿意也没用。
而与其说不愿意,不如说迟轲在克制。
他承认自己对纪谦有很大的好奇,同时也很清楚,对于成年人来说,这种兴趣带来的风险。
“冷不冷?”纪谦关切道,“我的围巾给你?”
“谢谢,没关系,不冷。纪医生怎么在这?”迟轲把那个没得到答案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做好心理准备的纪谦很快应声:“来这边办点事,你也知道,纪家和冷家合作很多的。”
“这样啊。”迟轲一脚踢走挡路的小石子,声音平静,“遇到迟远帆,是巧合吗?”
纪谦含糊地说:“饭后散步遇到的。”
迟轲不置可否:“身上恰好带哮喘药,也是巧合?”
纪谦头埋进围巾,不吭声了。
“抱歉,今天承你人情,我不该那么咄咄逼人。”迟轲分寸拿捏得有松有紧,没让气氛冷场,“换个问题吧,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弟弟?”
“我前段时间去了一次冷家的聚餐,老爷子问过二少你父母和弟弟,二少说一切安好。”纪谦没瞎扯,事情确有发生。
他也是从这那次聚餐中才得知迟轲还有个弟弟,把这号人跟“迟远帆”三个字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