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听得心跳顿缓,以至于连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没有听清,直到上了马车,艳若绯色的面容仍旧莹如极品粉玉,让将她所有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的陆君则心中涩痛不已。
然而那涩痛之感愈是浓重,他的神色反而愈是温沉平静,然而哑涩的嗓音很快就出卖了他极其窒闷的内心。
“嫂嫂对程绥之……可是有意?”
话音一落下,他压在两膝之上的指尖便倏然蜷起,几乎要被濒临审判的紧绷感笼罩。
泱泱却是忽然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才轻声低语:“君则可知晓我为何喜好那些身外之物?”
话落不待陆君则回答,她便低下头,自顾自答道:“母亲逝世之后,便再无一人真心待我,莫说姨娘,府中的丫鬟,便是我的父亲……”
“我早便知晓只有那些首饰,衣裳,才是真正属于我的。”
话音落下之后,泱泱的话音已然含着几分颤音,再抬眼时,陆君则才看到她泪意氤氲的眼眸。
他心口一窒,铺天盖地的爱怜几乎是轰然涌出。
他此时哪还在意什么程绥之,只觉万分无措。
“嫂嫂……”
泱泱却埋下头,模样简直如落花碎琼般不胜可怜。
“因此,我哪知晓什么是心悦,我只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如此不堪,所以才无一人怜我爱我?”
“绝非如此。”
陆君则沉声否认,生生将想将她揽入怀中安慰的心思克制下来,最终只是一字一句道:“无论他人如何,君则愿将此生所有悉数奉上。”
哪怕不能表明心意,至少他将此时最想说的话说出了口。
泱泱被泪光濡湿的眼睫簌簌一颤,有些失语。
“君则,你的话太重了,往后你还要娶妻生子……”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陆君则陡然生硬的语气打断。
“话既已出,便没有重不重一说,我尚未入仕,还不着急成婚,过几年再议。”
泱泱见他连头都偏过去了,忍不住反问:“几年?”
她身为陆君则嫂嫂,还确实应当操心这件事。
陆君则眼神一黯,忽然转眸一瞬不瞬地望向她:“当然。嫂嫂急于此事,可是嫌弃君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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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泱忍不住眨了眨眼,竟从陆君则的语气中听出些许委屈的意味。
见他的目光仍旧牢牢笼在自己身上,泱泱只好轻轻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从淮城离开的那一瞬间,我便知晓往后恐怕便只有你才是我的亲近之人了,又怎会嫌弃于你。”
“只有”这两个字眼几乎是轻而易举就取悦到了陆君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