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亭无法感同身受,从小到大,他没体会过这种难舍难分的亲情。
他不想柳文茵哭,也不想她难过,待相拥的两个人分开,老太君推着文茵上了马车,他便拿出帕子仔细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想要安慰柳文茵,但此时说什么都无法抵消她的伤感。
陈景亭抿了抿唇,最后只是抱着柳文茵,一言不发地替她擦眼泪。
马车缓缓驶动,那道苍老的身影越来越远,柳文茵心里更加难受。
老太君对她的疼爱和呵护,一一浮现在脑海,可她什么也没为老太君做,甚至还和谢莹一而再地起冲突,让老太君为难,心酸、愧疚、不舍,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以至于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陈景亭丢开帕子,手臂一用力便把柳文茵抱坐在腿上,一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圈住她的上半身,轻轻拍她的后背。
用哄小孩的语气道:“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回来看望老太君。”
柳文茵又不是小孩子,来回一趟有多难她是知道的,这一走,想要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抱着陈景亭的脖子,头枕着他的肩膀,周身被伤感包围。
“祖母好像白养我了。”
陈景亭不赞同,“老太君真心疼爱你,只会希望你过得好,而不是算计着要从你身上得到回报。”
“道理都懂,可我还是难过。”
陈景亭轻抚她的后脑勺,“可以难过,但别责怪自己,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就算没有远嫁幽州,总有一天,她也是要离开谢家的,柳文茵清楚这一点,但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无精打采地靠着男人宽阔的肩,眼神放空,陈景亭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没有打扰柳文茵,任由她走神,他们是不一样的,文茵做不到如他一般冷血,也做不到冷漠地接受生离死别。
陈景亭希望她永远保持热忱的心态,那些阴暗的事情,都交给他来解决。
为了让柳文茵坐得舒服,马车的车轮特殊改造过,车厢很宽敞,不仅放了供人消遣的棋盘和书籍、茶点,还有一张宽敞的软榻,坐累了还能躺着休息。
此时陈景亭双手环抱着柳文茵的腰,孕肚隆起,但他胳膊长,轻轻松松就能将她圈在怀里。
柳文茵在出神,陈景亭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侧脸。
离开京城,他们的新生活就要来了。
天气还没变冷,柳文茵身上的衣裳有些单薄,陈景亭的胳膊圈着她,难免就接触到了孕肚,肚子里的孩子到了时辰就开始撒欢,“拳打脚踢”的动静拉回了夫妻二人的心神。
第一次出现胎动的时候,陈景亭和柳文茵都很激动,陈景亭甚至还红了眼睛,如今习惯了胎动的规律,终于能用平常心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