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万岐的心中却越发难受,像是被剜去血肉只剩皮囊。他好像真的把覃桉弄丢了,虚无缥缈,碰不到抓不着,明明就在枕边但怎么也抓不住。
他的嘴角渗出鲜血,本命蛊从胸口爬出,顺着她的皮肉钻了进去。
“不要。”她几乎是用全部力气吼出。
本命蛊相链的那一刹那,万岐的心降至零点。感受不到一丝喜悦,覃桉冰冷的心情被恐惧和愤怒填满,没有一点朝气,像是一潭死水拨动万岐的神经。
他开始催动子蛊,极力想要通过本命蛊来找到覃桉喜欢他的证明。
指腹划过的每一处,她都能产生美妙的反应。他尽力的去服务她,探下身子去亲吻她的一切。
欢愉,欢愉,还是欢愉,没关系,至少她的身体喜欢他,她需要他,需要爱抚,需要亲吻,需要万岐。
而覃桉,是他的妻。
昏沉的夜,无数阴鬼在紫雾林外咆哮,待到天空泛起微白,万岐的身躯被束魂锁束缚,但身侧床榻却空空如也,覃桉悄然消失。
她,不要他了。
泪滴夜半,紫雾林的夜缠着浓郁的毒瘴,覃桉垂眸看向繁杂的术阵,仔细描摹,随之拨开重重的蓝楹花树来到高耸的悬崖边界。
风卷起她白色的裙摆,透过月色覃桉看向自己的右臂,黑色的血管在玉白的手臂上显得格外突兀,一路延长从右掌延下埋进左心。
仅仅一夜,这黑线的蔓延竟然已经蔓延至左心。在金铃锁住灵脉时,这条黑线才突兀的显现,由于对自己没什么影响,覃桉先前倒是没有在意。
但现在灵炁外泄,这条黑线倒是如枝杈般生长。
她站在此处,能明显的感觉到四周阴气肆意,微风阵阵,她站在这头,对面昏暗起伏的山峦隐约能见几只耸动的黑色头颅,在愉悦的向她招手。
覃桉眯起眼睛,似乎能听见他们的耳语,如同蚊虫般传入耳中发出让人听不懂的声音。
覃桉不知这黑线意味着什么,但如她所感的是,紫雾林的阴气在这一夜后莫名变得很重,也许不止是紫雾林,还有万山。
空气中一丝丝游离的灵炁与毒瘴缠绕,覃桉勉强能聚集出一滴凝在指尖,还是混杂着紫雾,一触碰,覃桉心里就炸开了锅。
她的脑中闪过万岐的面容,初遇时他被自己从棺中救出,再遇时他面带傩面,那雨夜淅淅沥沥的打在心间,他说他喜欢她。
她垂下眼睫,混乱的力量她剥不开缠绕的紫雾,只能凭借那滴被被污染的灵炁,唤来机关鸢鸟。
各家的机关鸟都受本家驱使,天机阁已毁,就是不知是否会受影响。
她等了很久,直到天快泛起微白,四周毒蛇缠绕在脚底嘶嘶作响,它们不敢触碰覃桉但她散发出的气味足以引诱群蛇对她虎视眈眈。
鸢鸟划破天际,覃桉迅速将字条塞入送给白无双。其中另一个送给还在静休的千罂粟。
万山与湘山边界的山洞内,女子血渍斑斑,浑身赤裸,除却一双白皙的手金色鸢印爬满全身,腹部仍然残留一个不大不小的洞,鸢印占满伤口,让其无法愈合,不停的流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