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死他!
于是,魏景山一步步苦心安排,最终才促成了目前这种大好局面,明天,那个不可一世的赵慎三即将在四面楚歌,连后院都起火,郑焰红也为了捍卫妻子的权利站到自己这边来的大好局面下,凄凄惨惨的走进省计生委科研所,做那个即将把他打回原形的亲子鉴定!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魏景山在越来越振奋的同时,心里也同时酝酿着一种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赵慎三这次太弱,太怂,太好欺负了。
从一开始获得的情报,说赵慎三知道被举报,省委决定对其展开调查后的焦虑不安,以及去李部长屋里哭了一鼻子,还跟妻子在李部长办公室就反目,乃至在南平当着秦东军的面,在电话里跟通知他配合调查的省计生委吵闹起来,这一切表现,在带来利好消息的同时,都有一种反常存在!
之前,因为步步为营安排下这十面埋伏的计划,魏景山忽略了这些反常,现在,被秦东军一句:“免得将来有什么不妥,连累到您……”给彻底撕开了美好的面纱,统统暴露出来了。
魏景山好像骤然间意识到,之前的一切美好预期其实都如同砂砾上铸造的高楼大厦,从一开始就根基不稳,充满了变数。
赵慎三是什么?是一条冻僵了都不能小看的百足之虫!
第1744回百足之虫
魏景山也在这一刻,才想到按照赵慎三的秉性,若是心里有鬼,反而会表现的淡定坦然,不会在任何一个领导面前表露出心虚软弱,然后在私下里紧锣密鼓销毁证据制造假象,以求再一次绝地反击才对,怎么可能又是哭鼻子又是情绪失控又是跟妻子当众反目的?
套用一句时下流行的话来讲,这不科学!
“怎么?赵慎三威胁你了?”
看着魏景山忽然变色的询问,秦东军沉重的摇摇头:“我所说的不妥并非来自赵慎三,而是……有些事我没告诉您,前些天通过王秘书送给您的那些关于赵慎三同志超生的材料,其实并不是我自己整理的,您知道我是从何而来吗?”
魏景山这会子心里十分不安,也就十分不满秦东军这书呆子在这当口还有心思给他卖关子,就口气生硬的说道::“我一直以为证据从你手里得来的,你现在先危言耸听,说可能给我带来危险,现在又问我你从何而来,东军书记有点幽默过头了吧?”
魏景山毕竟是纪委书记,脸一沉煞气自然出现。
秦东军吓了一跳,赶紧说道:“不不不,魏书记,我并不是危言耸听而且故意隐瞒危险性,而是有些情况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啊!这就赶紧跟您汇报来了。”
魏景山彻底失去了耐心,重重说道:“那就说重点!”
秦东军再次汗出如浆,抓起桌子上的餐巾抹拉一下脸,才惶然的说道:“我得到证据很是偶然,是白书记让我来接受谈话,问我在这次调整中是否有意向,之后我走出来,在大院门口遇到一个小女孩,塞给我这包证据。
我看了之后很是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恰好在省委门口遇到王秘,他请我吃饭时我们谈起这件事,我说我有赵市长超生的证据,王秘看了觉得很详实,我也觉得这是对赵慎三同志是否违规的一次甄别,就让王秘把证据上交给您了。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那天在省委门口送给我材料的,是陈伟成书记在纪委时的秘书,毛天禄的女儿送给我的,这毛天禄是赵慎三同志送进监狱的,这件事貌似不简单啊!”
这个情况,还真是从材料出现到现在为止,魏景山第一次听说,作为省纪委书记,他当然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联,所以他惊讶的都站起来了,双手按着餐桌的边沿,锐利的眼神紧盯着越来越惶恐的秦东军问道:“是谁告诉你给你材料的人是毛天禄的女儿?”
关于这一点,吴玉桃已经意识到魏景山必然会问,而且也已经教了秦东军不比隐瞒,直接推到她身上就行,所以,秦东军开口说道:“我们南平京都梦华的老板吴玉桃,是我大学同学,她跟毛天禄的妻子段婷婷是朋友,经常参加段婷婷的沙龙……”
说到这里,秦东军觉得,吴玉桃面授机宜的时候,让他亮出王庆普的时机到了,他就瞟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阴暗的魏景山,小心翼翼的说道:“吴玉桃在段婷婷那里见过毛天禄的女儿,今天她找我,偶然聊起我们大学同学聚会的事情,因为我有事没参加,她打开手机给我看聚会照片。
我无意间翻到一张照片,认出了里面那个小女孩,震惊的问她这女孩是谁,她说是毛天禄的女儿,那照片里还有王秘书,所以我越想越不对劲,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