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郊外,已有赶集的农夫三五成群,沿着泥土小道往市集方向?走。
这一处小路尤其狭窄,诺兰和霍尔放慢了速度,便听路边那几个农夫议论起多伦城内的新闻。
“这才过了多久,已经死了四个。”
“听说第四个女人被砍成两截嘞!”
“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凶手?”
“谁知?道呢,警署的长官都是些贵族老爷,哪里有空管这个。”
诺兰看了霍尔一眼?。农夫口中的长官正稳稳地骑着马,仿佛没听到他们的议论。
“当?真放得下国王十字街那个案子?”
霍尔呵了一声?:“离了我,这案子就破不了了?”
“国王十字街的案子有的是人去做,可?是红方A那个案子只有我能做。”霍尔说,“摄岚街警署已经安排人接手了,据说是个不错的苗子,臭名昭著的开膛手就是他捉住的。”
诺兰闻言点了点头:“是吗,那一定是个厉害的苗子。”
两人赶到圣玛丽恩教堂时?,天色尚早。
教堂荒芜已久,通往教堂的小道杂草遍布。教堂外壁一片焦黑,有的部分已坍塌。
霍尔将马留在了树林深处,与诺兰二人徒步往教堂走去。
“你确定莱昂今天会来?这里?”诺兰仔细辨认周遭的声?音波动,没有发现莱昂的动静。
霍尔推开布满灰尘的教堂大门:“我肯定。就算他发现其中有问题,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偌大的教堂空荡荡的,祷告台和两侧的座椅早已被烧成了灰。诺兰经过原本祷告台的位置,下意识顿了顿脚步。
白薇就是在这里褪骨重生的。
“虽然我确定他会来?这里,但是教堂这么大,我不知?道他会藏在哪一个角落。”霍尔挠了挠脸颊,“我来?这儿搜查了两次,没有什么特别?发现。”
“莱昂为?什么频频往这儿跑呢?”这个疑惑堵在霍尔心里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为?什么认定他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整座教堂已被烧得什么也不剩了,就算原先?留了什么东西在这里,也早就湮灭于那场大火之中。
诺兰问:“你把?教堂都搜了一遍?”
“就差没翻个底朝天。”
“地下室也找过了?”
“找过了。”
诺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如果莱昂想要找的确是骨钉,那么他最有可?能去往的就是教堂地下室,因为?那里曾经放着瓦多佛小姐的尸骨。
巧的是,瓦多佛小姐的尸身存放在地下室没多久就起了一场大火。
尸身付之一炬,骨钉不复存在。起火前与尸体同处一室的那位老牧师也死在了大火里,断绝了骨钉被偷偷带走的可?能。
时?至今日,诺兰隐隐后怕。万幸有当?年?那场大火,否则地藏骨流落在外,于白薇而言终究是个隐患。白薇虽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他却不得不挂心。
再回?忆起当?初种种蛛丝马迹,诺兰更加肯定,那位老牧师的出现不是偶然。只是不知?他放火是为?了销毁地藏骨,还是为了偷走地藏骨。
可?无论为?了什么,都不至于将自己也烧死在火里。
这是一个悖论。
除非有什么,是他忽略了的。
霍尔在教堂主厅里晃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我们就在这里等?”
诺兰摇了摇头:“得换个地方。”
“去地下室。”他说。
诺兰已许久未踏足这间地下室。眼?前的小室与记忆中大不一样,只有中央那个石台依旧保留着原本的模样。那里曾放着瓦多佛小姐的棺椁。
霍尔在地下室里转了一圈,看看壁炉,摸摸石壁,末了转到诺兰身后,皱着眉头道:“这里……”
“不像久无人居的样子。”诺兰收回?了落在石台上的目光。
霍尔挑眉,没想到诺兰把?他的疑虑说了出来?。这家伙分明从进?入地下室起便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谁料周遭的一切竟也没逃过他的眼?睛。
霍尔搓了搓指尖的粉尘:“那个人很谨慎,并不刻意碰触屋内的东西,但只要存在过,就会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