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又能做些什么?
蓓姬听到这一问,乐了?:“希德,你倒是说说,你能干什么?我好?歹能当个望远镜,你呢?”
希德一时语塞。
“我……”他?搓搓手,“我能……我能装点咱们的院子啊!你看,有了?我,整个院子更美了?不是?还有,我能开庄啊,赌钱也是一把好?手……”
“行了?行了?。”蓓姬嫌弃地?摆手,“知道了?你什么都?不会。”
白薇又问:“雕塑会走路吗?”
蓓姬越发嫌弃:“对哟,你连路都?不会走。”
希德涨红了?脸:“那个,雕塑嘛,本来?就?不会走动,也不可能因为有了?自?我意识就?乱跑呀。况且雕塑觉醒很不容易的。”
他?忽然来?了?兴致:“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觉醒的么?”他?还从来?没?和别人说过这段往事。
一句话成功勾起了白薇和蓓姬的好?奇心。
希德得?意起来?:“那个时候这座城市还不叫多伦,这院子也没?被黄金谷马戏团买下来?。”
“当时这里是一处驿馆,供贵族官员临时下榻。第三次魔法大爆发后大概两个月,一位女长官住了?进来?。她不知在查什么案子,早出晚归,偶尔连着几日彻夜不归。”
“有一天深夜,她从外头回来?,突然在我身边停了?下来?。她掏出一枚金币扔进喷泉,对?着我许了?一个愿。”
觉醒需要许多契机,除了?魔法,还要有渴望觉醒的意识。于是,部分早开灵智的动植物在懵懂中完成了?觉醒。
但静物如何才能有意识?
静物的意识多来?自?于它们的主?人。
修筑在庭院深处的雕塑,少与人接触,驿馆里来?来?去去的贵族也从未为它停留。
它本没?有机会觉醒。可就?在那天晚上,那位长官来?到了?它身边。她的一个愿望赋予了?它觉醒的契机。
于是,它成了?他?。
“如果真的有雕塑在觉醒之后可以自?由行走,”希德叹道,“那么令它觉醒的契机一定很特别。”
如果那也是一个愿望,那么一定是个强烈到极致的愿望。
白薇托着下巴,没?有说话。
芬到底是不是一尊觉醒的雕塑?如果是,他?为何与其他?觉醒的雕塑不同?如果不是,那么他?到底是什么?
布莱恩自?从上次传讯回来?后便没?了?消息,没?人知道他?所说的“莱昂的不在场证明”是什么。
但这一次,白薇不着急。
就?算没?有不在场证明,她也有办法给莱昂脱罪——只要剩下的雕塑还活着,或者,芬房间?里藏着的那个女人还在。
***
月上梢头。
多伦郊外的酒吧。
赶路的旅客难得?有了?歇脚处,三两围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醉意上来?了?,不免大谈旅途中的奇闻异事。
大厅内吵嚷嚷一片。
诺兰坐在角落的桌子边,面前的酒一口也未动。
他?低着头,看着怀表。
霍尔眼睛一斜,便瞥见怀表盖上贴着的人物小像。雪肤乌发,黑眸红痣,正是夜闯他?办公室的那只小白猫。
霍尔:“啧。”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诺兰收起了?怀表。
霍尔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很晚了?,睡一觉吧,明天再赶路。”
诺兰平静地?说:“如果你没?有跟来?,我已?经找到莱昂了?。”
“那可未必,”霍尔笑起来?,“如果没?有我,你大概还要多兜几个圈子。”
诺兰无言。莱昂不愧是活了?几个世纪的老油条,一路布下重重迷障,分明人就?在多伦附近,却?叫他?们兜了?许多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