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燎:“。”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洞外走,陆燎在前面拿手电筒照射前路,空出来的手则紧紧牵着谢予寒。
快要走出山洞了,在视野里出现了微弱的月光时,谢予寒忽地开了口,声音很轻,但陆燎可以清晰地听见:“……下次,可以在灵泉里。”
陆燎拉谢予寒的手一下更用力了,他转过头:“那现在——”
“现在不行!赶紧赶路!”
“就一下……”
“一下也不行!”
“……”
“……那你转过来吧,就一下啊。”
被迫观看全程的系统:【你们打情骂俏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
出了山洞,夜在振翅,星辰在头顶,融于银河之中,分外明亮。彻底走出山洞之外,陆燎能听见的生命母树呼唤越发清晰起来。
他侧耳听了听位置,指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我们往这边走。”
谢予寒自然是听他的,不过他也很好奇:“如果精灵都放弃了这里,那么说明支撑这里的生命母树应该消亡了才对……怎么会过了这么久竟然还会呼唤起自己的子民与信徒?”
陆燎摇头:“我不太清楚……毕竟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住民。”
他猜测原主也许知道这一切的原因,但他如今也见不到原主了:陆燎能占据这具身体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对方在胶囊舱拥挤的小床上睡觉时,因为过度劳累猝死了。
但这很奇怪,原主干的活实际上是和陆燎完全不同的:陆燎醒过来时依靠和陆今安的一些断断续续的交流,大致能推测出原主之前是在桑格顿镇的一家餐馆当临时工。
系统解释过,说是因为店长有心利用精灵本身的貌美,忽悠着原主天天加班,这对身体本来就娇弱的原主来说简直雪上加霜。
但陆燎对此有疑虑:桑格顿镇能吃得上餐馆的又有几个居民?大家都穷成这样了,就算是饭点,餐厅的客流量按理来说也不会太大。
所以原主去了哪里,在陆燎心底一直是个谜。
谢予寒听到陆燎这么一说,抓住了重点:“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住民?……你是怀疑原主的灵魂没有消散,并且还知道这一切的内情吗?”
陆燎轻点了下头:“对,我是有这样的怀疑。”
他轻笑了下,点点自己的额角,直接问出了口,而不是在心里提问:“对吧,系统?”
系统听得汗流浃背:【……这,这是保密协议的内容。】
“没事,”陆燎缓缓地说,“你不说我也能自己搞清楚。”
两人慢慢走在谷底,唯一能感觉到的温热是互相紧握的手心传来的热度,只有呼吸声和时不时踩到骨骇和树枝的声音可以听见。
连动物的叫声都没有,一切静得诡异。
渐渐地,时间倾斜向了清晨,谷底雾气渐起,视野可见范围也逐步缩减。
陆燎却突然停了脚步,沉默不语。
谢予寒刚想问“怎么了”,就看到令他震撼的遗迹。
面相悲悯的神像静静伫立着,尽管因为风吹雨打有些歪斜,但依旧站在原地,祂双手交叠,作祈祷状放在胸前,眼睛微垂,像是能与行人对望一般。一双代表性极强的尖耳微微上扬,从精细打磨的发丝中露出,张扬地彰显着精灵的身份。
靠近这里的环境比起之前山洞的地方更显潮湿,还有不少植物生长,藤蔓缠绕着石像的底座,还有要继续往上爬的趋势。
陆燎松开谢予寒的手,默默去扶起这座石像,谢予寒则帮忙清理掉上面的藤蔓。
灵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水此刻派上了用场:两人朝石像泼了些水,稍微对覆盖灰尘的表面做了清理。
也许只是错觉,但两人望向被扶正的石像,竟从那悲悯的神色里读出几分喜悦,不知是为离家太久的游子回归而喜,还是为浮尘终于得以清理而喜。
陆燎喃喃:“妈说的竟然是真的……”
就算听不见生命母树的呼唤,也有石像静静候着踏上归途的精灵。
陆燎望得出神,谢予寒晃了晃他的手,笑了笑:“咱们继续往前走吧?”
陆燎终于收回目光,轻轻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