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撑在案几上,只感觉头疼欲裂:
「查,到底是谁,偷换了朕的密旨!」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一路上都是快马加鞭,那些送信件的探子个个都是死士,而信件外面被装进密封铜铸的铁桶,除了我交给陈朝的钥匙,根本没人能打开。
除非,这个人是在我的寝殿里,就把信件换了。
而这段时间里。
除了苏冉,没人进过我的寝殿。
任渡山的尸体很快被运回了都城。
在没见到这些之前,我一直不肯相信,宁愿认为这些都是假的。
是情报有误。是哪里出错了。
直到尸体放到我面前。
拉开布,那张熟悉的脸,赫然苍白地躺在了面前。
任渡山那张往日总是荡着漫不经心笑意的脸,如今却血色顿失。
「我们是被敌人从背后突袭,没有想到,顾将军他突然反过来杀我们自己人……」
我一阵恍惚,只听见陈朝带着哽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陛下!
「请陛下恩准,让臣带兵重新反扑敌军。
「为任渡山,和无数冤死将士,报仇!」
34
我在殿中坐到了深夜。
一直到夜晚很晚了,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
「你来了。」
我没有回头,只是疲倦地合上了眼。
他走到我面前,没有再近一步,而是在案上放下一碗汤。
我仰着头靠在龙椅上,阖眼跟他道:
「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
他立在灯光底下,沉静地看着我,问:「堂堂不怀疑我?」
我「嗯」了一声,道:「有什么好怀疑的。」
面前良久没有声音,我睁开眼,撞上苏冉望向我的眼。
我握着他的手,低声道:「我信你。」
「只是,如今如若你不去一趟京兆尹,只怕底下要借势闹起来。」
他反握住我的手,沉声道:「我不怕。」
「如果我不去这一趟,他们为难的会是你。」
我还想说什么,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宽慰地朝我笑笑:「别担心。」
——别担心。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任由他把我抱进怀里,闻着他身上兰枝的味道,才找到一丝安心的感觉。
那时我还不知道。
苏冉这一去,竟成了诀别。
35
任渡山的葬礼办得极其风光。
陈朝换上了妇人装,抱着任渡山的骨灰盒,从城东走到城西。
「渡山!我带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