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就是中元节。
这几年的中元节都是宫中最为热闹的时候,而今年的中元节是凤清宫的这一位悉心操办的,倒是很符合李时裕的喜好,就连穆澜见到的时候都无话可说。
凤清宫的这一位,是真的把自己摸得清清楚楚的,有时候穆澜都不免怀疑,凤清宫的这位是真的,自己才是假的。
所以,这一场的中元节盛宴,是让假穆澜风光无限,而宫内的群臣莫不是大肆赞美。
穆澜安静的陪在容莲的边上,假穆澜则坐在李时裕的身边,接受群臣的朝拜。
容莲偶尔会分神看一眼穆澜,倒是穆澜很是淡定,完全对面前的一切无动于衷。
容莲忍不住问道:「皇上如此这般,你看着不会不舒服吗?」
穆澜刚泡好一杯茶,把茶杯递到了容莲的面前。容莲素来喜静,就算是中元节,容莲在群臣跪拜后,就会到安静的地方,这是李时裕专程为容莲准备的,可以看见所有的歌舞表演,但是却不会被人打扰。
而穆澜跟在容莲身边,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回娘娘的话。并不会。」穆澜应道。
「为何?」容莲问,「人皆有嫉妒心,很多时候是被嫉妒蒙蔽了心扉,才看不见问题的本质,当年的皇上也犯过这样的错,才导致了不可挽回的事情,而你为何却不会心生嫉妒。」
「她虽然在皇上的边上,但是皇上的眼神全程不曾落在她的身上,她得到的不过是一个虚名又何必嫉妒。」穆澜看的清明,「娘娘,您当年会嫉妒在先皇边上的妃子吗?」
这话,让容莲安静了下,而后笑出声:「澜儿果然聪慧,难怪皇上不管多少年都只会把你惦记在心中,再相似的人,也不过就是替身。」
这话无疑就等于当着穆澜的面,承认了穆澜的身份,穆澜表面不动声色,并没接这话。
容莲承认,不意味着穆澜也能承认。
「先皇边上无数的妃子,但哀家也不嫉妒。就如同你说的,先皇的心一直在哀家的身上,就算哀家被判刑,先皇无可奈何,不过却也把哀家平安的送出宫,就算外人看来,对先皇对皇上并不好,但是却是最好保护皇上的方式。」容莲有些感慨。
穆澜嗯了声,两人看着歌舞,倒是平静的聊着天。
一直到了夜幕越来越沉,容莲忽然看向了某一处:「行了,皇上来了,你就别在哀家这里了,你们去吧。」
「是。」穆澜笑。
而穆澜转身,就看着高大的男人,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穆澜大方的朝着李时裕的方向走去,李时裕的手则自然的牵过了穆澜的手。
两人悄然无声的离开了宫内。
也并没用马车,而是李时裕策马,就这么带着穆澜,一路飞驰到了城郊的护城河,这里也热闹非凡,百姓们在放河灯和天灯,许下了诺言和希望。
李时裕陪着穆澜。
河灯和天灯都是李时裕提前准备好的,上面的字也是李时裕写好的,只希望和穆澜能白头到老,穆澜看见的时候,低头轻笑,最终也没多说什么,把河灯点燃烛光,放入了河里,随波逐流。
而天灯是两人一起燃烧,腾空上天的。
而后两人就这么在一旁站着,安静的看着。他们并不是第一次放这些,但是却从来没现在这样的心境。
偶尔两人低头凝视彼此,那是带着对彼此的眷恋,再仰头看着天灯一点点的从他们的眼中消失不见。
他们并肩在护城河边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而后才策马折回了帝宫,帝宫内已经安静了下来,先前的歌舞升平就好似一场幻影,一切早就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这一夜的李时裕并没回御龙殿,而是悄然无声的留宿在了凤鸾宫内。
宫内,烛光闪烁,青纱帐遮住了穆澜曼妙的身子,白皙的肌肤在青纱帐下越发显得迷离而动人,忽然一阵风传来,彻底的把烛光给熄灭了,挡住了外人窥视的眼神。
缓缓动情,声声动心。
很久,宫内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
——
中元节后几日。
穆澜在凤鸾宫内安静的安静地看着书卷,而容莲已经起身回了寺庙,并不曾在宫内久居,凤鸾宫内就剩下穆澜一人,这倒是让李时裕更加肆无忌惮的出现在凤鸾宫内。
凤鸾宫的奴才也都是容莲亲自选过的,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这也的情况下,奴才们更是清楚穆澜的身份,所以奴才们也不敢怠慢,毕恭毕敬的。
夏荷跟着穆澜,尽心尽力的伺候,两人形成了默契,很多时候不用穆澜交代,夏荷就知道应该准备好什么,就比如现在的晚膳,李时裕必然会亲自前来陪同。
宫内的人并不是完全不知情,但是大家都选择了聪明的不做声。
而原先人声鼎沸的凤清宫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讯息都在告诉宫内的人,凤清宫的这一位已经失宠了,而真正得宠的人现在却不是一个嫔妃,但却可以肆无忌惮的居住在凤鸾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