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鼓起勇气,看清他眼中倒映的自己。
山上早春的晚风很冷,但不知是不是裴京闻在她身边,周宜宁竟觉得所以感知都被暖意包裹。
脸蛋的燥热也久久不能散去,她却心甘情愿沉溺进那双只有她的黑眸。
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也是他的唯一。
她的一缕发丝被风吹起,在半空中和他的短发交织勾缠,说不出的缱绻。
年少时所有对裴京闻的心动,在那一晚都被具象化。
直到躺在床上,她久违地压不住唇角的弧度,翻来覆去很久,脑子里的所有画面都和他有关。
美色误人,明知道裴京闻这人混到骨子里,还是很没出息去纵容他。
白天时不时趁外婆没注意,被他诱哄着攀住他的脖颈去亲他。说好的一下,总是占尽便宜,等她气喘吁吁才肯放过她。
周宜宁没他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也没他那么厚的脸皮,能在长辈跟前做到泰然自若。
“怕什么?”裴京闻牵了牵唇,指尖绕后,在她的尾椎流连,“外婆都同意我们的关系了,我还不能亲你抱你啊?”
“亲”“抱”两个动词,从他的嘴里出来,愣是多了几分别样是暧昧。
周宜宁正在咀嚼草莓的动作一顿,绯红悄悄染上脖颈,刻意忽略他语调的不正经。
“……那、那不一样,”他那只作乱的手越来越过分,她咬着唇肉按耐凌乱的呼吸,“让外婆看见成什么样子啊。”
虽然得到外婆的任何,但她跟裴京闻离得近的画面太旖旎,周宜宁实在不好意思让长辈看见。
“不抱你也成,”见她羞得鼻尖都泛起粉嫩,裴京闻倒也没再勉强,“那你总得给我点甜头吧。”
“甜头”两个字被他刻意勾着强调,落进耳畔,意味深长。
熟悉的脚步声似从楼梯口响起,周宜宁迷蒙的意识倏地清醒过来。
偏偏这人又喜欢使坏,周宜宁进退两难,只能小声询问,“什么啊。”
他向后仰靠沙发,长腿状似不经意蹭了蹭她的小腿内侧,唇角的笑沾了些戏谑:“你喂我。”
顺他的视线望过去,周宜宁知道他说的什么。
可能他的眸色太有蛊惑力,来不及过多犹豫,她倾身往前,抬手想给他重新拿一颗。
哪知,男人那张熟悉的俊脸倏地在面前扩大,紧随其后,她的唇瓣被堵住。
因为太惊诧,她的双齿轻启,很轻易就被他长驱直入。
好在顾忌那道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亲了没几秒就松开她的唇。
气息缠绕,周宜宁听见他压低声线的那句:“宝贝,好甜啊。”
一时间,不知这个“甜”指草莓,还是指别的。
周宜宁耳尖红透,心口的悸动似要冲破胸腔,余光瞥见外婆的身影,慌忙鼓起勇气推开他。
没来由的心虚,她暗自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住心口的起伏,又慌忙撩了凌乱的发丝,来抚平脸蛋的潮热。
就在她做好所有的掩饰,正准备起身跟外婆搭话时——
“没事儿你们继续,”外婆压着笑意,步子不停反倒加快速度,“哎呀感情真好啊,我什么都没看见。”
明明双腿恢复没多久,她脚下的速度却非常快,没几秒就离开客厅。
周宜宁:“……”
“宝贝你不用担心怎么告诉外婆了,”见她一脸羞愤到恨不得原地挖条缝钻进去,裴京闻眼眸里的兴味更鲜明,“她什么都看到了。”
顿了几秒,他稍稍挑起的眼尾有几分疏懒的意味:“她让我们继续,不如再做点别的?”
—
周宜宁定力再不好,也不会再让外婆看见这么尴尬的画面。
不知哪来的力气从他的桎梏中挣脱,三两步小跑回卧室,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
她闭眼又睁眼,勉强克制住心口的燥热,回想起手机在震动,她打开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