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帽子压在胸前,揉一揉头发跨出去,准备关上车门。
“中原中也。”
小光的声调不高,与教堂的钟声直接混合在一起。
但中原中也却听见了。
他停住脚步,弯下腰看向车内的人道:“怎么了?”
“连花都不准备去吊唁死者,”小光轻哼一声,按下手边的一个按钮,打开车内的暗格,扔给他一个小盒子道:“难看死了。”
中原中也抬手一接五指扣住盒身。
他有点意外道:“你……”
“还不快去!”小光不耐烦喝道。
他扯一扯嘴角,无奈道:“不管怎么说,谢了。”
少年关上车门,快步走向教堂。
教堂的大门半掩,不需要刻意推开。
他侧身挤进去,尽量不惊动里面的人。
夕阳的光照向教堂的玻璃,留下一束射向大佐的棺木。
大佐的葬礼快要结束了。
唱诗班少年们早已离开。
如今这里余下的只有神父与安静坐在最前排的广津柳浪。
他步伐轻而快地走过去。
红毯消去中原中也的脚步声。
“年轻人,你是来吊唁故去的灵魂吗?”神父开口问他。
中原中也很低地应一声。
他取出与帽子一同压在胸口的小盒子,打开一看——
一枚栩栩如生的波斯菊胸针。
他意外一下,很快收敛表情取出胸针,走前几步放到棺木上的鲜花旁。
少年默默低下头。
广津柳浪站起身,走过来道:“这是……波斯菊?”
他微讶一下欣慰地笑道:“中也君有心了。”
中原中也一怔。
他想到胸针是小光早已准备好放在车里,忍不住问道:“这个有什么特别吗?”
广津柳浪有点惊讶。
送出礼物的人,竟不知道礼物对大佐的意义。
“波斯菊是他最喜欢的花。”
广津柳浪开口道:“这也是他妻子最喜欢的花。”
每到妻儿的忌日,大佐都会买上一束波斯菊放在自己的办公桌。
纵是再老奸巨猾的人,他也有心头柔软的一面。
“今天送波斯菊的人不多,”广津柳浪很浅地笑一笑,道:“收到中也君的礼物,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中原中也抿一下唇。
他低头看向放在花旁的胸针,问道:“今天送波斯菊的还有谁?”
“大多是一些他比较熟悉的人。”
不是熟悉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大佐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