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野关注了一会儿,确认他没有伤心欲绝,也没有绞尽脑汁哭闹着留下自己。
没意思。
付野还是决定搬走。
既然早就觉察到了危险和变数,远离是必然的,这礼物是个人,比数据人的不确定性要高很多。
风险付野是喜欢的,但明知道前面有坑还要毫无戒备往下跳,那是蠢货行为。
反正即使自己搬走,以这人对自己的爱慕程度,平日里也多半会自己想办法制造偶遇的。
云稚收拾好东西,顺手给宿舍打扫了一下卫生,很快就又出了门。
没过多久,云稚领着两名隔壁宿舍的同学过来,“就是这边的床位,我室友马上准备搬走了,你们看看要是有想要搬进来的明天就可以搬。”
室友付野脸色一变。
这边宿舍大多都是心理系的学生,也都认识付野,他们俩倒也很赶眼力见,没主动跟付野搭话,扫一圈后看到门边挂的宿舍成员表格发出感叹:“哇塞,你们宿舍的姓都很牛啊。”
“我看看,哇……付、傅、富三个同音不说,还有云,这放小说里都是有名有姓的!”
其中一名同学跟云稚关系不错,还将手臂搭在了云稚肩膀上,“哈哈哈,我们宿舍俩张一王一刘,都是媒婆保姆路人甲的命。”
付野眼底深不可测的黑雾变得更加可怖,直勾勾盯着搭在云稚肩膀上的那根肢体。
云稚浑然未觉地与别人说着话。
直到与云稚搭肩那人被付野过于危险的视线盯得心里直发毛,摸索着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讪讪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了,明天等我俩商量好谁过来再跟你说哈。”
“好啊。”
送走了人,云稚这才转过身来,若无其事问付野是下午走还是晚上。
付野脸色十分难看。
过往经验有限,跟正常人的相处又太少,他缺少可供参考的经历来弄清此刻这种感觉,可有一点毫无疑问,是云稚在用粗劣的手段故意激怒他的领地意识。
真是可笑。
“怎么,你这么迫不及待我走?”
付野坐在椅子上,双手搁置两旁,微仰下巴,毫不留情打击着云稚作为一名求爱者卑微的内心:“我是挺想赶紧走的,至少不用再每天跟同性恋住一起。”
云稚怔住,被他的话刺痛到柔弱的心灵,嘴巴微张,双眼无辜地呆楞着。
眼神闪烁一下,像只沮丧的小动物一样微垂下脑袋,低声说道:“我只是想说,下午你们不是也有课,要不你明天上午再搬吧,正好明天周末,我们宿舍还没一起吃过饭……”
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逐渐没了动静。
付野没再故意说难听的话,也听懂他的意思了,只是不满的情绪始终郁结在胸腔:“多留一晚上又能改变什么?”
“那、那好吧……”
云稚耷拉着头,不敢多说,怕惹他烦,将随手放桌边的花束推到付野那边,“这个是你救的那个人送来的。”
付野扫了眼鲜红的玫瑰,冷嗤一声。
“……”
相顾无言了一会儿,云稚突然丧气地低下头,闷声问:“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不高兴的情绪淹没于更浓厚的沮丧,这次是真的被付野冷硬的话语伤到了,甚至带上了几分退却。
这话问出口,云稚像是也没有准备付野给出答复,极低的呢喃着自言自语:“如果你真的……”
付野被他问到,锋利的眉头皱起,警惕直觉到后面的话不是自己想听的,身体本能永远快过意识——
“斯拉”一声从椅子在地面划过的声响打断了云稚的话。
“我明天再搬。”
丢下这句,付野头也不回地出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