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宙的生物钟被?打乱,下班以后路深就泡了奶粉已经把她喂饱了,这?会儿醒来不算很饿,在妈妈的主动投喂下,她随便嘬了几口意思一下,便睁着?眼?睛开始百无聊赖打量这?个世界。
“你不困吗?”安照雨抱着?她像路深以往那样?轻轻颠簸,但是她却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愈加精神。
在灯光的照射下,这?会儿的宝宝比刚出生的时?候要漂亮很多,只是安照雨欣赏的兴致并不是特?别高?,她现在很想要宝宝闭上眼?睛,从而?完成她的进一步计划。
“宝贝,该睡了不?”安照雨打了个哈欠,她快睁不开眼?睛了。
安宙皱着?脸,好像对她有点不满意,明明是她把自己弄醒的,现在又急迫想让人?家睡着?。
不成,她和妈妈一样?有反骨。
安照雨再进卧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路深睡得很沉,看起来很辛苦,安照雨知道?她这?段时?间还要忙实验和论文?,但是也没落下照顾安宙。
这?种辛苦安照雨现在才体会到,她把安宙轻轻放进小床,如果此时?此刻有人?敢把宝宝吵醒,她会一拳把那个人?揍飞。
计划失败,安照雨没能把她的长衣长裤扒下来。
“路深,你好像忘了,我喝酒了,不能喂小宙。”
“虽然,我真的没喝多少。”
第二日,路深才想起安照雨喝酒又喂了宝宝这?件事,她是被?安照雨气昏了头,加上最近实在太累了,才忽略了这?么严重的事情。
一起床就紧张地把安宙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好在宝宝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精神也很好,满脸灿烂地对着?她边挥手边笑。
路深才松一口气,像往常一样?,弯腰在宝宝额头上亲了一下。
安照雨侧躺在床上,面朝她们?,脑袋沉在枕头里,半睁着?眼?看她们?互动,现在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掩饰住,她对宝宝的羡慕。
从最近种种难以自控的发疯行为来看,安照雨知道?她再没办法?自己骗自己。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一个喜欢刺激的人?,喜欢五颜六色的光怪陆离,喜欢丰富多彩的感官体验。
这?件事,她从第一次登上飞机跨越云层就明白得清清楚楚,她想要的是自由。
而?路深像一杯白开水,柔软、温和,包容所有的一切。
小孩是安照雨想要的,路深没有磨她,自己工作,自己带小孩,没有找过?她的麻烦,更没有麻烦过?她,简直当代?独立已婚人?士的典范。
安照雨想飞行就飞行,想赛车就赛车,想和队员聚会就聚会,想和同学泡吧就泡吧。
以前还有爸妈管着?她,现在路深会帮她应付父母,她比以前更自由,自由极了。
却无端地从极致的自由中生出一丝想要得到路深束缚的渴望。
她想要路深在她和别人?聚会的时?候打电话催她回家;想要路深看见她衣服解开两颗扣子的时?候和她闹一闹脾气;想要路深每天苏醒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她,而?不是去抱小宙。
她想把路深堵在门边,问她为什么不肯管一管安照雨?
只要路深肯说一句。
只要路深肯多在乎她一点点。
只要路深肯……她可以收起所有的任性,也可以每天哄小宙到睡着?。
但是路深不肯。
路深只会和她说没关系。
和路深一起出门陪安宙去社区医院做体检,一岁内的宝宝每个月都要去体检,路深对这?些日子总是记得很清楚。
不像安照雨,她从来不需要去记住这?些,路深对她没有任何期待,更不会依赖她。
安照雨看到围着?宝宝团团转的路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她给机长发了一条信息。
——今年的参赛名额,我要了。
参加那场竞赛,是安照雨十七岁的梦想,而?选在这?个时?间,是因为安照雨知道?,再不参加,她可能就再也不会参加了。
可能再也不会有那种坚定,去寻找和捍卫她的自由。
因为,她开始不想要自由了。
那头机长很快给了她回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