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保护得太?好,最大的烦恼就是不想练功和完不成季师傅的课业,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
他以为他只是祖母最宠爱的外孙,他想要什么,祖母和皇帝舅舅、皇后舅母,还有爹娘都会给?他,所以他不稀罕什么珍奇物件,只因为他司空见惯。
小世子从来不知道,他的身份,或者说他本身,就可以成为别人威胁他的亲人就范、伤及他自己性命的利刃。
“那个太?监想杀了我?,”小世子在裴璟的怀里瑟瑟发抖,但忍着没有哭,认认真真的抱着裴璟的脖子说:“我?很坚强,没有哭,也?没有被他们吓到。”
裴璟看着他手腕上的青紫心里发堵,听见他说的话?,点头赞同?道:“我?知道,我?们小世子最厉害了。”
小世子绷了绷,还是没绷住,扭头委委屈屈地看着裴璟,一双狐狸眼通红:“我?要祖母,我?要爹娘——”
裴璟把?人抱起来:“我?们马上就走。”
“轰——!”
裴璟顿住了脚步,猛地转身,只瞧见屋外燃起一阵火光。
余乐刚要推门?而入,就被杨璐挡在了身前。
“你要做什么?”杨璐瞪了他一眼,“他只是个孩子,别吓坏了他。”
余乐恨得牙痒:“小姐!现下御林军马上就要搜到冷宫里来,那狼犬就是提醒!您若是还是这般心慈手软,大家伙都会死在这里!”
“你!”
“轰!”
宫门?被火枪轰开?,烟尘中,出现了一对傲然?挺立的身影。
“咻——”
“杨璐!”江俞柏胸口染血,侧身而立,弯弓搭箭直直对准杨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杨璐艰难地站起,她只是个弱女?子,没有内力,不如那些侍卫们躲得快,若非余乐拉了她一把?,只怕也?要受伤见血。
余乐坐在地上,他方才被砖石砸了一背,又中了一箭,好在护住了杨璐。可惜他这会儿一时站不起来,不得不坐在台阶上,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安王和长公主。
“杨妃,”祁凤吟平日里总显得圆润的杏眼带上了难得的狠厉,“你我?之?间的仇怨、误会,该由我?们自己解决,何苦要牵连孩子?”
杨璐却突然?发了狂,她指向自己,又突然?凶狠地指向祁凤吟:“说得好听,那本宫问你,你的孩子是孩子,本宫的孩子呢?就这么白白的没了?!”
祁凤吟皱起柳眉,与江俞柏对视一眼,而后说道:“当年之?事是一场意外。我?知晓你对我?心中有怨,但往事成烟,早已散去,你也?已然?入宫……”四周有太?多人,事关皇室声誉,祁凤吟不好明说,意有所指:“你要害我?,我?可以理解,但你设计于我?,后来意外失掉了孩子,难道不是自食恶果?”
“我?自食恶果?哈哈哈哈!”
其实当年莲花池之?事来得过于蹊跷,祁凤吟原也?是不信的。
她知道杨妃心有不甘,毕竟当年她与江俞柏才是青梅竹马,可惜时势变动?,阴差阳错,造成了这副尴尬局面。
她也?是女?子,所以她能够理解杨璐的做法,但她同?时也?是一位母亲。
总而言之?,祁凤吟绝不相?信一个母亲能为了报复另外一个女?人而伤害自己孩子。
但母后说的也?有道理。
杨家覆灭,杨璐本身心怀怨气,腹中还怀有杀害亲族仇人的孩子。
或许因之?迷失了本性,设下这一箭双雕之?法、离间她与皇帝之?间的姐弟之?情,也?未可知。
“我?告诉你祁凤吟,你们都被骗了!都是蠢货!”
“你以为你是他的亲姐姐又如何?还不是被他算计了?”
“现在还搭上了你的儿子!”杨璐早就猜到了一切,手指一指祁凤吟:“他的血是冷的!是冷的!你早晚也?要被他害死!还不如趁现在,反了过瘾!”
祁凤吟又惊又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看,你心虚了!”杨璐本也?只是存了一丝妄念想见一面江俞柏和祁凤吟,没想到真的见到了,干脆吐露个清楚:“你早该知道,你护在身后多年的弟弟,就是一只冷血的豺狼!”
余乐知道小姐的病又犯了,便想要劫持江云汀出来换取一线生机。但他实在站不起来,只得攒了点力气,一把?推开?了门?,没想到正对上裴璟,他慌乱之?下连忙把?杨璐推到了杨家旧部一边,自己反倒被裴璟一脚踹翻!
尘土飞扬之?间,裴璟守在门?口,手中持着不知从哪里寻来的木棍,紧紧盯视着这群人。
江俞柏见势喝道:“给?我?上!”
“都别动?!”
杨璐轻笑一声,清秀的脸被怒气逼得通红:“我?给?世子喂了杨家自制的毒药,唯一的解药只有我?会制,想要他死就上前,我?立刻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