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惊心动魄,新旧更替没有影响到新奉县。郑山辞把给虞澜意准备的梳子做好了,明天就是虞澜意生辰的日子。
虞澜意打算请几个好友,跟家里的人一起吃一顿便饭就好了。新奉县的乡绅、商人巴巴的赶过来,虞澜意还懒得应付。在京城里,要被父亲跟阿爹压着不能不应付,自己到了新奉县可以做主,他就想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做事了。
再说他的生辰,他要去招待客人,还要过生辰,这也太没意思了。虞澜意的话,郑山辞也是认同的。他提了一个法子,让乡绅、富商可以送礼,但不要送太贵重的礼,金云把这些礼品登记,等他们有什么喜事,再用同样价值的礼品送回去。
修路还在继续,通过水泥路,新奉县的丝绸跟辣酱、烈酒已经在外边渐渐打出了名声,最近三个厂的订单很多,大多都是行商的单子,他们先是拿了一点量去看看效果如何,效果很好,他们便敢大着胆子来新奉县拿货了。他们行商赚的就是这中间差价,只要货物是受欢迎的,他们就能赚不少银子。现在他们只在青州的范围里进行兜售,其他的州县还没有售卖,所以市场还是很大的。
还有不少商人把目光落在了水泥路上,听说是县衙里修的,他们的心思百转,打算跟人打听后,再跟新奉县的县衙联系。
他们想要这门技术。
只是怕郑山辞不肯舍弃。
新奉县热热闹闹的,客栈的人赚的银子多,店小二脸都要笑烂了,账房里的先生也是拿着算盘,啪啪啪拨动。
他们新奉县好久没有来这么多的人了。
郑山辞踩着余晖回去。
他刚回到家里,虞澜意看了他一眼,“吃饭了。”
今晚有他喜欢到红焖大虾,他等着郑山辞给他剥虾呢。
在新奉县有虾太难得了,这边来的行商他们是精明的,打算把新奉县的东西拿出去卖,等卖了再来进货时,就可以带点新奉县的东西,再出售给新奉县的百姓,这样达到一个双吃的效果。
郑山辞笑着跟着虞澜意回去。
晚上,虞澜意趴在床上有些困,他掩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闲闲的翻了几页书,话本也看不进去了。
郑山辞还在拿着书看,虞澜意无趣的收回眼神,郑山辞看的他都不敢兴趣。
实则郑山辞今晚也没有认真看书,他在走神。他已经把做好的梳子带回来了,现在放在枕头下面,郑山辞的手心出汗,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尽力把自己的精神集中在书籍上面。
郑山辞这是第一次给别人这么用心的庆祝生辰,还是自己亲手做了梳子。在大学里,室友们生日都会去外边吃一顿好的,他们对生日没那么看重,郑山辞也没有那么看重。
他的父母已经离婚了,各自有了家庭。在他们离婚后,郑山辞就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所以他对感情这些是淡漠的,他对自己的生日也是不在乎的,只是出生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世界上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婴儿的哭啼声、有新生儿诞生。他只是这一秒里平平常常的出生了。
但,郑山辞侧过脸看见虞澜意拿着话本,手指轻快的点在上面,眉眼漂亮。他是一个在爱中宠爱的人。
他在他的眼中是那么的浓墨重彩,又明艳灿烂。
他想把最好的都给虞澜意。
古代打更人夜里要打五次更。第一次更在戌时,打更人会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第二次更在亥时,打更人会说关门关窗;第三次更在子时。
郑山辞听见了打更人的脚步声,他敲着锣喊道:“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虞澜意揉了揉眼睛,搁下话本,他说:“都已经子时了,郑山辞……”他的话还未说完。
郑山辞把一把木梳拿在手上,他递给虞澜意,语气轻轻的,仿佛像是要惊醒了什么人似的,又或是怕把自己给惊醒了。
夜色朦胧,仿佛罩着一层雾一样,月色轻柔,远方的帆船隐在湖面上,烛光吐出闪亮的火星。
他说:“澜意,你生辰到了。祝你生辰安□□辰吉乐。”
他的语气低下来:“这是我自己做的梳子,送给你。”
郑山辞找了一个漂亮的盒子把自己的梳子装了起来,他双手递给虞澜意,目光是安静的。
这里没有说是要在第一天的子时就要把生辰礼物,还有祝福说出口,他们过生辰没有那么急,又那么希望自己的第一声祝福是别人卡着点送出来,因为那代表着在意。
虞澜意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