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过去多年,圣上怎么忽然想起这一出,难道他那腿还能彻底痊愈吗?当年的太医早已致仕,眼前这个看起来脸嫩,二十出头的样子,靠得住么?
她心中腹诽,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让人收拾房间,那位姓洛的大夫滑不溜手,对江婉柔恭恭敬敬,道:“夫人看什么时候方便,草民随时听候差遣。”
江婉柔脸上笑得僵硬,“您客气了,您得圣上看中,定然医术高超。我一介妇人,于此道一窍不通,还是劳烦先生。”
“您实在折煞草民。”
洛大夫躬身行了一礼,“圣上把草民交给夫人,草民当谨遵圣意,一切听夫人安排。”
江婉柔:“……”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不想往陆奉跟前凑。江婉柔既是陆奉名正言顺的妻子,又有圣旨悬在头顶,无奈,只能让翠珠去了一趟禁龙司。
***
是夜,陆奉在亥时回府,他推门而入时,江婉柔正在做针线。
“不怕看瞎了眼?”
陆奉看着针线框里未完成的鞋袜,微微皱眉,道:“我陆府养不起针线丫头了么?”
“我闲着也是闲着。”
江婉柔连忙把手中的东西推到一边,殷勤地给他脱衣净面,一边道:“想着夫君在外辛劳,妾做的靴子软和,能让您舒服点儿。”
陆奉面色微缓,妻子女红极佳,她做的衣物鞋袜软和舒适,旁人不可比。
他执起江婉柔绵软细腻的手,柔弱无骨,十个手指头圆润饱满,指尖涂着艳丽的凤尾花汁,美极了。在暖黄的烛光下显得愈发养尊处优,不像做活儿的手。
他摩挲着她的手背,淡道:“我记得你身边有个擅针线的丫头,以后这些,你不要沾手。”
江婉柔:“……”
她本来也没沾手。
她心里发虚,还以为陆奉发现了,点她呢,可看起来又不太像。陆奉这个男人吧,骨子里极有尊卑观念,当初他虽不满意这桩婚事,对她也甚是冷淡,但陆府少夫人该有的吃穿用度,该有的体面,一样不会少了她。
在她和两个妯娌有争端时,他只说一句“你是长嫂”。她那时年轻,还以为他要她对两个弟妹退让,后来才琢磨出来,其实他的未竟之语是:你是长嫂,你做主。
在他的观念里,不管她以前是谁,既然嫁给了他陆奉,就是他妻子,她为他照顾内宅,她享受身为“陆奉妻子”这个身份带来的一切,像针线女工这种东西,不必她亲自动手。
妻子有妻子的用处,丫鬟有丫鬟的用处,下属有下属的用处,什么人就该站在什么位置上,不可僭越。
因此,陆奉会对爬床的丫鬟怒斥“贱婢”,也对江婉柔坚持做女红十分费解,从心底觉得她无须自降身份。
只是她是妻子,还是他颇为满意的妻子,不能像下属一样训斥,说了她,她又不听,他也很无奈。
江婉柔大概猜到他的意思,唇角微抽,把针线推一边,半蹲下去,解他的腰带。
陆奉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他没动作,江婉柔把他剥得只剩条亵。裤,柔软的手臂一点点往上,从脚踝到小腿,慢慢探着,停在男人的右腿膝盖上。
她的手指很软,却柔韧有力,一下一下在骨头处按压,又酥又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