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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琅为什么要将常王妃赶尽杀绝?是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上么?亲叔伯尚且如此,其他人呢?
倘若有一天,姜府不再为他所用,是不是……
姜君瑜不敢再想下去?。
裴琅的温和、有礼、谦顺……这些美德好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紧紧罩住,于是外面的人只能窥探到这些,他也不会将其他东西流露。
可是感情不需要网罩,应当是全心全意而无所保留的。
姜君瑜自小接受足够的爱和关怀,不接受裴琅或真或假的情意,也不想费劲全力去?猜测他的用心。
她有足够的勇气,需要自己去?找只此一个的肯定答案。
马车在东宫停下。
姜君瑜几乎是没?等停稳,就踩着小梯下了马车,她一路顺畅的进了东宫,却到底还是被挡在了正厅。
“姜小姐。”这是未来的太子妃,东宫的女主?子,东宫的侍从不敢慢待她,同?人好声好气:“殿下与郑先生?在书?房议事,小姐先用些糕点……”
“不吃。”姜君瑜打断她,突然好似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似的。
她原地转了几下,想坐下,又担心下一瞬裴琅会从门外进来,而迟迟不敢移动。
最?后,她脱力似的,松了口气,好像现在才有些松劲,很慢地直起身:“我去?外面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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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太子喜静,书?房是东宫最?隐秘的地方?,在小角落里,周遭种竹木众多,还有一泽小湖,僻静而幽深。
“哈,吃了。”郑朝鹤落了颗白子,将他的黑子一块除掉,喜不自胜。
裴琅只是扫了一眼棋局,他懒得再看?,一只手将兵书?翻页,另一只手远远隔着就用内力甩了颗黑子下去?。
郑朝鹤被他这一步难住,抓耳挠腮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想偷偷移子,于是伸个脑袋过去?凑热闹。
“嚯,汉泗之战。”郑朝鹤感叹:“天乐帝软弱无力,外戚当道?,那?个吴将军也不是个东西,才叫这战输得回天乏术。”
“左手。”裴琅出声提醒他,表情淡淡,另一只手又翻一页。
难不成长三只眼?真是神了。
郑朝鹤自讨没?趣,撇撇嘴,松了左手上的棋子,正色:“说到外戚……姜家?……”
裴琅淡了一天的表情这个时候总算有了点不同?,他弯一下眉眼,语气危险:“不该说的就别挂嘴上了……”
然而做幕僚的就是要规劝主?子。郑朝鹤内心怵他,面上硬着头皮,继续说完:“姜家?盘根错节,一朝不除,恐后患无穷……”
一朝不除,后患无穷……
这八个字好似长在了姜君瑜脑子里似的。原本她只是打算透透气,于是将周遭的侍女都被支走。结果没?想到东宫的书?房反其道?而行之,大?隐隐于市,在草木丰盛的地方?。
姜君瑜一时不察,反应过来想走的时候,耳朵比脚先捕捉到了“姜家?”的字眼。
她想要去?听裴琅的回复,是赞赏或者训斥,或是置之不理?姜君瑜不知道?,也丧了知道?的机会。
她一时不察,惊慌失措之际,脚先踩空,落到了上面滚动圆润的石子,落入了秋日里冰冷的湖水中。
水从四面八方?过来,严严实实得好似一张网,将姜君瑜盖得密不透风。寒意一寸寸钉进去?没?一块骨头里,叫她不知道?是秋日里冰冷湖水的错还是那?句叫人心神震骇的话。
短暂的几瞬过后,她被呛了一口水,窒息挟裹了她,姜君瑜这才短暂而迟钝地反应过来。
紧接着手臂扑腾,身子却越发地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