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忐忑,“遭,难道她看到我和那陌生小女孩在大喊大叫,所以要来责罚我不成?”
我心里惊慌地打算爬回到床边去,但行动上又显得格外艰难。
我瞧了瞧的脚,虽已不再是流血和充满脓水的模样,却也陷入了更沉重的困境。
我的前脚掌被陈嬷嬷生硬的弯曲,完全翻了个个儿,看起来就像扭曲分解的爪子。
我这双被束缚为三寸金莲的脚,导致我只能挪步如蜗。原本想回到床边,硬是变成了需耗费巨大努力的挑战。
每向前迈出一步,都感觉刀尖在心头疾刺,难以承受……
我痛苦地叹息:“这在利刃之上行走的感觉,也罢,这么多年,也已经快习惯了”。
眼看着逃避无望,我唯有选择坐在离窗口稍近的凳子上,等待。
陈嬷嬷走进来时,那个厚重的木门发出“吱——”的响声。
我想要避开与她的冲突,所以选择了主动出击,尽可能保持恭敬的态度。
“嬷嬷,我和那个小姑娘交谈,没打扰你吧?”
我心里明白,陈嬷嬷在和善的外表下,其实心机深沉。
比如我上次和她学习女德的过程中,一不小心言语不慎触怒了她。
而她的报复,便是在我外婆面前诋毁我,而所有的指责,都在我身上。
想起那十几幅绣帕促成的劳累过度,那种感觉就像被她踩在脚下……
“哼——”
陈嬷嬷只是冷哼了一声,那高傲与轻蔑的样子比否定的话更让人难以接受。如果是在我前世的现代生活中,她这种行为恐怕早就遭人报复了。
“哟,你们俩关系倒挺好的,即便隔这么老远,也能搭上话啊。”她嘲讽道。
我挥手赶忙辩解,“其实是她先对我丢石头子找我说话,我才回应她。再说,嬷嬷您总说,作为女子,要讲礼貌,所以我就有礼貌的回应人家啦。”
我低下头,垂着眉,开始摆出一副小女孩受委屈的模样,希望能让嬷嬷相信我“知错”了。
经过前几次的经验,我知道她的厉害,她那傲慢与严苛的背后,是我无法对抗的大势。
即我那多管闲事的外婆她老人家。
看到她没有反应,我有些懊恼,但我知道我不能与她为敌。
我苦笑着说:“也确实是我错了,我不该在绣楼跟陌生人讲话,这是我的失礼,还请嬷嬷责罚。”
我采取了最后的策略——以退为进,尝试触动她的怜悯。
“果然有效。”
听到我承认错误,她舒缓了许多,大抵是气消了几分。
“小姐,我并不是不准你交朋友。只是你要看清自己的身份和场合。老夫人送你上绣楼,是希望你能修女德,学习成为一名通情达理的女子,将来能嫁得好。今天的事我就算放过了,但你要是再被我发现或者被夫人撞见,那可就麻烦了。夫人自然不会对那位朱小姐说什么,可你是苏家的嫡女,你的言行举止,都代表着苏家。难道你想给我们苏家丢脸吗?”
“她姓朱?”我心中默念着这个姓氏,感到有些陌生。
这可能是因为我闭门不出,远离了世间的韵律。我尽管在赵家,但我已与世隔绝。
我开口问道,“那她为什么也待在绣楼里呢?”
嬷嬷回答道,“他们朱家的女孩子家教也十分严格,不比我们苏家差。所以老夫人让她过来学习女德,应该也是为了让你有个一起学习的伙伴。在道德和举止上,让你有所长进。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那可太正常了。”我敷衍回应,随后插上一句:“看来朱家的小姑娘也是个可怜的人,我已经如此,她恐怕也避免不了异样的命运。”
嬷嬷听了,神情严肃起来道:“来说是非者,必是非人。你平时是怎么遵守女德的?”
眼看着嬷嬷的眉头紧皱,我自然知道说错话了。
我不得已我立即恭敬地回答道:“身为女子,当慎重言辞,尽可能避免在背后议论他人的事情。”
如果说,我上辈子作为男人,辛辛苦苦赚钱养家,辛勤劳作。是对我身体上的摧残。
那么这辈子作为古代千金小姐,虽然有吃有喝的,但都是从精神上给我带来洗脑和冲击。
无论是受女人雌性激素的影响,还是在女德的潜移默化中渐渐失去原本的抵抗力。
渐渐的,完美的给出作为一个古代女子应有的回答,这是那该死的嬷嬷一直对我做的“调教”所受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