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只不过少了我们半条性命。”我轻哼一声。
“二位倾力帮忙,宋颜感激不尽。”她沉默片刻,“马三把我的话带到了吗?”
“说过了。”
“嗯。”宋颜转身,面对暗淡群星,双手抄在背后。
她明明比我矮半头,侧脸还带着点婴儿肥,看上去却不太像十七八岁的少女:“衡川城里蹉跎十余年,不及出门一月。你们很快就能知道了,迎仙门罪该万死。”
“往日我想得太少,也太简单。”宋颜停顿一下,回过头来淡淡地笑,“如今多少想做点好事,信不信由你。”
暗室,烛火,坐下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自己还在衡川从未离开。阿莲的手换上新绷带,又穿了新的女装,看上去不再那么狼狈。
宋颜让人拿来了饭菜,还有一坛子酒,说是马家村的特酿。我不爱喝酒,但此时疲惫至极,竟也想喝两口。
“喝吗?”
阿莲默默点头,我便斟出两杯,一饮而尽。酒液入口清凉,有股不知什么水果的酸涩,紧接着回味甘甜,然后才是辛辣和晕眩。
“多谢。”阿莲低头抿酒,发丝垂在颊旁。
“谢什么?”我拿起筷子吃饭。
“先前不该那么说你。”
“说的也没错。”我笑笑,“我不懂道义,只想好好活着。”
“嗯。”阿莲点点头,“你愿意做这些,我很开心。”
开心?
我抬头看着阿莲的脸。
雪白面庞被烛火映成金色,深红眼睛看来漆黑一片。
她还是惯常那副冷脸,虽然眼里神光诚恳,却看不出几分喜意。
险些又被黏在她脸上挪不开目光,我转开脑袋接着吃饭。毕竟折腾一整夜,感觉自己能吃下一整头牛。
我晚阿莲一步洗漱,扭头看去,她已和衣靠坐在床头。
我甩开鞋子躺下,她却没有动。
双臂抱在胸前,暗淡光芒之下阿莲的侧脸像一幅淡笔勾勒的写意画,那么近,那么远。
我躺在她和墙壁之间的昏暗处,感觉酒意伴着大难不死的疲惫涌上脑颅,一阵阵发昏发胀。
“不睡觉么?宋颜说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按按太阳穴。
“我听女人说,男人做那事很快就会萎靡,为什么你精力那么旺盛?”阿莲忽然说。
我被口水呛了一下,感觉世界天旋地转。姐姐你姿势那么安静那么美,脑子里原来在想这个啊?
“你应该是在听中年阿姨抱怨家里老头子。我可还年轻。”我分开双腿惬意地伸展脚趾,“其实现在也挺累的。”
“我看你练完剑还能欺负叶红英。”
“她很可恶。”我点点头。现在那女人应该已经被迎仙门发现了吧,早知道就该出门前杀掉,这下又是一笔麻烦。
跟阿莲这样的女人一起躺在床上聊这些事,放在之前简直像是做梦。
我渐渐来了精神,索性也坐起来:“除去第一次——那次我对不起你。其他时候,你感觉怎么样?”
“我?怎么问我这个。”阿莲眉毛一皱,“这种事不是讨男人开心的吗。”
“不是啊。”我一愣,“做这些事两个人都该舒服才是。”
阿莲别开脸颊,似是后悔提起这个话题。